蕭君澤親切地接待了這些士子們,將他們引到一處塗黑的木板邊,親切地表示了他是一位學院的山長,正欲招收數術之道上有所成就的老師。
在場的士子都知道這一點,紛紛點頭,也沒有人瞧不起一個十一歲的少年,隻當他是哪家權貴。
蕭君澤於是微笑著,給他們出了一道題,說是想考考他們。
眾士子欣然應之。
蕭君澤於是道:“列所開方數,以隅算一,自下增入前位至首位而止。複以隅算如前陞增,遞低一位求之。”
說完,用石膏粉筆,將題目寫在了黑板上,這是後世的南宋時才出現的楊輝三角問題,如果懂得運算公式,很快就能算出來。
不過,這題明顯超綱了。
諸士子抓耳撓腮……
蕭君澤也不急,而是看著這些士子的提筆,在紙上寫寫算算。
數學的發展,是推動一切科學進步的基礎。
在南北朝之時,數學已經被劉徽、祖衝之之類的大牛推進到割圓術、解線性方程組的程度,嗯,差不多等同初一數學。
但是,這樣的優勢並沒有長期維持下去。
當歐洲數學進入大發展時期,各種在教科書上的名字一茬接一茬地冒出來,數學開始落後。
而在最近蕭君澤研究曆史上這些大數學家手稿時發現兩邊有一個最主要的區彆——傳承。
東方的教學書籍,講的是言簡意賅,寫書時,用字能用多節約就多節約,比如祖衝之和兒子一起寫的那本《綴術》裡,有一句“緣冪勢既同,則積不容異”,說的就是“等高處橫截麵積相等的兩個同高立體,其體積也必然相等的定理”。
這種書寫方式,在古代,除了節約筆墨紙張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壟斷知識——必須有老師解釋,才能懂得這些內容,自學也不能說學不會,但所耗費的時間便海了去了,而且極容易失傳。
所以,隋唐時期,《綴術》一直是數學上的最高著作,後人直接對祖家父子的書“學官不能察其深奧,故將其棄而不理”。
可能也是因為書簡的原因,古書中的圖形表達非常少,幾乎沒有,而數學,是到了高深處,與幾何幾乎不能分開的學科,在這種情況下,數學發展速度放緩,也就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了。
見這些士子們花了一個時辰沒能解明白,蕭君澤於是拍拍手後,在黑板上寫用解法。
引來一陣“原來如此”、“此法巧妙”的驚呼。
士子們的目光也從一開始的輕視,變成了詢問這位山長師從何人,能不能給他們引薦一番。
蕭君澤隻是笑笑,然後便為這些數術人才們,拿出真正大殺器。
坐標係!
它可以將抽象的代數與幾何結合起來的,通過代數與幾何的相互轉換,這幾乎可以說是開辟出一條研究數學的通天大道。
具體講法就不提了,初中生都被函數題和幾何證明題毒打過……
隻是需要把公式裡的字母翻譯成漢字代替而已。
這種簡單直白的概念瞬間就衝擊了在場的十幾位愛好者們。
“世間竟有如此神奇之術!”
“”
然後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蕭君澤一時驚到了,周圍的人立刻過來,拍臉掐仁中將他弄醒過後,這位年輕人直接跪倒在了隻有十歲的蕭君澤麵前。
“師父在上,受徒兒信都芳一拜!”他神色虔誠,目光堅定,三拜叩首一點也沒有尷尬之意。
有他帶頭,其它發燒友們也紛紛拜倒——都是學數學的,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不像儒學,一個問題能用許多答案,但數學上,不會就是不會!
能想出這種驚世家法,輕易解出以前沒人解出的數學難題,那就是師父。
蕭君澤微笑著點頭,順水推舟,應下這個稱呼後,就開始給這些學子,開始講了第一堂課。
當然不會隻講數學,還要講數學的應用了,我們今天要講的是,數學在“力”上的應用……什麼是力呢?
聽我細細道來……
……
有了這些數學人材的支持,蕭君澤的很多事情就好辦了。
那就是把自己的任務,偽裝成課題,交給這些士子們。
第一個就是修石頭建築,東方沒有石頭嗎?怎麼可能,地大物博可不是說說而已,隻是沒有大理石之類易於建築的石料罷了。
蕭君澤也不指望建一個百米的奇觀,他隻是準備試探性地建立一個普通的,能有二十米高的建築就可以了。
地基用周圍山嶺中石灰岩,第一個課題就是讓這些學生設計滑輪加絞盤的起重機,讓他們試試能做到什麼程度。
他每天講三節課,剩下的時間給他們用來研究和實驗,經費管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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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城外二十裡外,有一處石碳礦山,如今正在火熱地開采中。
大量石炭被礦工用背簍背出,倒在引大河之水流入的池水中,被水碓砸成小塊,洗成出其中的矸石。
濕煤被撈出,倒入另外一座巨大的煉焦爐中。
這些是蕭君澤從平城帶來的部分工匠,正在這黃河水邊的礦山旁,將在平城做過的事情,再做一次。
煉焦爐有三座,如今一座已經冷卻,正在開爐,大量焦炭如水一樣湧出,被工人鏟入背簍,銅管之外,一桶桶粘稠的油料也被車推到房外,供人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