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他的自信來源,他給君澤展示了好幾次的衣袖,可惜對方都無視了。
蕭君澤突然就明白這少年為何不願意換衣服洗澡,他輕笑道:“嗯,我知曉了,阿六敦是草原上最厲害獵人。”
阿六敦眼眸閃閃發亮,用力點頭。
蕭君澤心想你今天所有炫耀,
將來都會成為自己的黑曆史,
“≧≧[,
我給你拆頭發。”
……
洗完澡,換上新衣服的阿六敦自此在學校裡便成了好學生,雖然那數學十分深奧,但他性子極為沉穩,遇到不理解的題,會反複詢問,也不怕被人嘲笑,成績雖然墊底,可進步速度卻是穩居前矛。
將馬場的事情交給青蚨,蕭君澤接下來一整個十月,都全力撲在學校上。
他要將學校的風氣、規矩、學生的知識水平確定下來,成為將來教學課程進度的指導。
整個校舍之中,分為六個班,每月都有考試,每班成績排前三的學生,都會得到一筆兩千錢的獎勵,這筆錢不算少,足夠一個三口之家溫飽。
但,問題發生了。
蕭君澤發現那個崔曜不但每次都領第一名,把原本第一名的池硯舟壓得死死的,還經常給阿六敦補習,以此在阿六敦那換羊奶。
他甚至在自己的學校裡開了一個補習班,每人隻要交兩文錢或者一升米,就能在學校的小院裡被他補習,很多的不懂的少年,都願意給這個錢。
蕭君澤沒想到教培行業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產生了,不過,他沒有直接打掉補習班,而是去問了崔曜。
“你生性聰慧,若是一心學習,必能入朝,”蕭君澤問道,“可是家中有難處?”
崔曜沉默了一下,才輕聲道:“家父病重,還有二弟三妹年幼,學生體弱,難以耕讀,這才以此策補貼家用……”
蕭君澤點頭:“我這學舍還有些屋舍,你可在我校裡當個助教,平日幫我看著學生有無違紀,沒有俸祿,但不收房錢。”
崔曜瞬間心動,他家父親為了求醫,已經賣掉了屋舍,隻在城外尋了一處茅屋安家,他以前還可以用抄書為來補貼家用,最近有朝廷有了印書之術,他的收入一落千丈,如果換一間宅院,家人這個冬天便好過了。
“謝過山長!”崔曜欣喜無比,他感動的不止是君山長的幫助,還感動於山長給他留足了顏麵,迂回著相助,如此,就不會讓他那自尊心強的老父親說什麼貧賤不能移、不食嗟來之食這類蠢話尋死覓活了。
蕭君澤點頭,微笑道:“不必謝,你如此好學,又有心智,將來我這,說不定便是投資王侯呢。”
崔曜連稱不敢。
……
解決了崔曜、阿六敦,蕭君澤又去給池硯舟做了心裡疏導。
從鄉下來的少年初至洛陽這等大城,莫名驚懼,加上在最擅長的學業上被人壓製,整個人心神不屬,成績也開始一落千丈。
蕭君澤安慰他人生很長,最重要的是擺好心態,不怕彆人超過,怕的是自己被人鎮住,輸了不可怕,失敗為成功之母,但若連爭勝之心都被人撲滅,那才是真輸了。
池硯舟感動的熱淚盈眶,抱著老師大哭了一場。
他最怕就是老師對他失望,不再關注他了。
……
如此,蕭君澤觀察一番後,把一
些有資質的問題學生觀注了一番。
辦學本就是個長期活計,他以後的許多計劃都要以這個學校為根基,自然不能當個甩手掌櫃。
中間還有個小插曲,阿六敦嫌棄自己的名字不合適上學,想讓君澤給他取個漢名——以後他要是入朝,也是要以漢名來記錄,所以最好簡單好寫一點。
蕭君澤當時正在為教案苦惱,也沒多想,指著一道算月亮夾角的問題,給他取名叫“明月”。
結果沒兩日,他便聽崔曜有意無意地提起一事:“硯舟最近有些刻苦。”
“這不是好事麼?”蕭君澤微笑問。
崔曜道:“前兩日,我見斛律明月對池硯舟道‘他也給我取名了,明月,我是君澤的明月,你是他的硯舟……‘,後者氣得摔了書本,哭了半日。”
蕭君澤一時被這些少年的操作弄得無語。
崔曜神情無辜,一臉我隻是隨便說說地模樣。
蕭君澤長歎了一口氣:“知曉了。”
這事還不能管,這種小事,是學生私下的事情,他下去拉架,必然會讓人被孤立。
唉,崔曜和明月,好像都不是很好管的樣子呢。
結果過了又過了兩日,池硯舟悄悄拉著蕭君澤,說是去給擠羊奶的明月一個驚喜。
蕭君澤知道肯定不止是驚喜,便一邊歎息,一邊做好了心理準備。
於是便看到斛律明月擠給學校的羊奶,手擠羊奶時羊毛和羊毛上黑乎乎的灰還有羊屎蛋蛋等等一起都掉進奶桶裡……
他一邊頭皮發麻,一邊告訴斛律明月以後不能這樣擠,乾淨是很重要的事情。
斛律明月低著頭,一臉知道了,我以後一定改的表情。
蕭君澤於是道:“你這奶也不能浪費了,硯舟,把這些奶送給崔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