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下宛城後,接下來的整個月份,都讓元宏有一種“天助我也”的感覺。
先是傳來消息,梁州的叛亂已經被李崇飛快平定,然後便是南齊騷擾淮河青州一帶的兵馬全部都已被平定。
這些消息極大地威懾了其它正在堅守南齊城池,在新野城也在新武器的圍攻下陷落後,沔水之北的南齊守軍瞬間全麻了,宛城周圍的其它三座城池也人心動蕩!
等到十二月時,湖陽、舞陽、南鄉等郡的太守紛紛向南逃亡去,而北魏也從容騰出手來,繼續向南,有包圍襄陽的舉動。
這時,南齊由崔慧景和蕭衍帶領的大軍也及時趕到,但他們來得不巧,宛城破後,北魏大軍的主力正好過來,兩人的五千前軍哪見過這種架勢,紛紛退回了鄧城,憑城而守。
但當發現魏軍數量已經破十萬,且這是魏帝所在的中軍主力後,主將崔慧景被嚇破了膽,居然立刻從南門帶兵跑了!
這一下,人心瞬間就散了,蕭衍見此情形,也跟著就跑掉了,僅一個劉山陽邊打邊退,然後連夜乘船往襄陽跑了。
於是就這樣,在正時,元宏帶著十萬大軍,華蓋羽儀,在大雪紛飛之中,來到了樊城。
而這時,樊城大門緊閉,守城的曹虎不出迎戰。
而北魏軍中,也開始對攻不攻打襄陽,產生了分歧。
沒辦法,襄陽這城池,實在是難打,他不隻是一座城,而是兩座,襄陽城在沔水(漢水)之南,樊城在沔水之北,兩座城池隻隔了一條大河,而且兩城之間,有巨大的浮橋相連。
樊城能隨時得到後方的兵力、糧草支援。
樊城無論被打得多破,隻要襄陽還在其後,都不需要擔憂城破,所以是長江上遊最重要的關卡。
如果是以前,元宏差不多會在沔水邊看看對岸的襄陽,便離開,然後去攻打其它的城池,而不是在這裡死嗑。
但如今不同,在擁有了投石機這樣的利器後,他便對襄陽有了新的渴望。
這地方太重要了,一但拿下這裡,後方的宛城五郡,便是真正安穩了,朝廷的南大門,便可以從南陽推到襄陽,有此雄城,他才算是真正放下心中大石,不用擔心朝廷被人在頃刻之間,打到洛陽。
……
而在北魏軍帳之中,卻沒有一點和樂融融,反而是一派劍拔弩張。
“陛下,末將願為先鋒,為您拿下樊城,隻要您給末將十架石炮……”李佐大聲道。
“陛下莫要聽此人胡言!樊城易攻,襄陽難下,末將願為您拿下襄陽,隻求您給末將九架石炮!”大將軍薛真度傲然拜道。
“陛下,末將一架石炮都不用,隻求您將君澤大人賜給末將,末將必能……薛蠻子,你敢彆我!”
“胡言,我這兩腿如鬆,你哪隻眼看它動過彆你?”
“豎子猖狂!食我老拳!”
“豈會怕你!”
元宏頭大如鬥,不由看向一邊的君澤。
蕭君澤正無聊地撐著頭,
看這樣將領爭執,
真不如回去練習一下武藝,指點一下小韭菜們學習。
“君澤,你看需要多少投石機,才能打穿樊城城牆?”元宏認真問。
蕭君澤冷淡道:“關我什麼事,投石機不都給你了嗎?”
在發現元宏最後還是沒忍住,悄悄去摸過投石機後,蕭君澤覺得這些東西變黑了,用了運氣鐵定變壞,果斷將它們都拆掉了。
當然,最主要的是投石機太過巨大,不如拆開好運輸。
加上在宛城戰後,朝中諸將軟硬皆施,在元宏麵前撒潑打滾,就想要一架投石機,用以攻城立功。
北魏這些年國勢日盛,諸軍基本沒有什麼守城的需求,想要立城,就得像拔釘子一樣,把這些城池拔掉,而南北兩邊打了那麼多年,在守城的經驗上十二分地充足,如今擁有了這種武器,諸將領可是在皇帝麵前為此上演了一出全武行。
但元宏也沒有辦法,那一車零碎,想要組裝起來,還要依賴君澤和他手下的工兵隊。
“君澤莫要氣了,朕下次不碰便是。”元宏一邊腹謗著這孩兒的小氣,一邊好聲好氣地勸道,“你便幫這一次。”
“可以,”蕭君澤點頭,然後問道,“那你可還記得,先前征收鹽務時,答應我條件?”
元宏微微皺眉,露出沉吟之色。
先前鹽務時,他答應的很順,但他是知道攻下襄陽的難度,所以其實並沒有放在心上。
萬萬沒想到,如今君澤用出的利器,還真的有可能攻下襄陽城。
若是真拿下襄陽,事情的性質就變了。
襄陽的重要性,不言自明,以君澤的年紀,根本不能服眾,朝廷中必然是一片反對之聲,他也很難放心。
但如果直接拒絕,他也做不出來,一是若能攻下襄陽,君澤必然是首功,二是君澤這樣才華驚世、洞悉世情的人物,他更想放在身邊,等他大一些,再出任相位,若是不允,讓君澤與他離心,那麻煩可就大了。
所以,在思考數息後,他凝視著君澤,認真詢問道:“你要刺史之位,自然可以,但都督襄陽諸軍事,卻是不能給你,朝廷必然會放一位將軍,這,你可願意?”
“派誰?”蕭君澤問道。
元宏思索數息,問:“元英如何?”
這也是朝廷重臣,是太武帝拓跋燾的曾孫,也算是朝廷拿得出手的將領。
“沒問題,”蕭君澤隨意道,“你彆說我欺負他便是。”
元宏不由頭痛。
元宏狼與君澤狽商量好了利益分配,蕭君澤這才微微一笑,對身後的明月道:“告訴兒郎們,出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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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寒冬臘月之中,北魏又重新拿出了先前在宛城和南陽拿出的新武器。
但這次,樊城守將曹虎已經知道這武器的厲害,在城門之後壘起了一丈多厚的沙石,將大門死死封住。
第一波投石機落在城門之上,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