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效果。
但這在蕭君澤意料之中,他立刻改變戰略,讓投石機對準了城牆的西北角。
城牆拐角處雖然厚,但卻最為脆弱。
城牆下,工兵們正揮汗如雨,數人用滑輪組,喊著號子,將巨石拉到炮錘之上,三個學生重新校對位置後,這才按動扳機,將繩子放開。
一瞬間,彈出繩子甩出了一聲音爆,將旁邊的石頭投出一道白痕,幾乎同時,巨大的圓石也猛然飛出,重重打在城牆一角。
那城牆西北角,已經被打得傷痕累累。
這一枚石炮,猶如最後一根稻草,打入牆中七尺之深,而城牆的北角也終於承受不住,牆體坍塌,變成一個陡坡,牆上防守,頓時也出現一個巨大缺口……
一瞬間,城下的將士爆出怒喝,拿起盾牌,頂著箭雨,向那小小緩坡衝殺過去。
而旁邊,投石炮已經落在旁邊城牆上,讓本就搖搖欲墜的一片牆體,也有了垮塌之勢。
守將曹虎大驚失色,幾乎沒有多加考慮,便帶著城上的守軍,快速退出了樊城,順著浮橋,逃入了襄陽城。
北魏大軍一時擔心是誘敵深入,擔心有詐,還真沒去追,
直到他們堅定地將浮橋燒毀,完全將北邊的城池和民眾拋棄,沒有一點猶豫的,元宏這才懊悔地拍起大腿,後悔沒有一鼓作氣,將這些人拿下。
否則,要是成功了,襄陽也必是囊中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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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君澤卻沒有理會這些,他正跟著許琛,來到樊城中的一處民居。
元宏治下,士兵不許掠劫,所以入城之後,除了索拿一些南齊大將,並沒有如何擾民。
這也是蕭君願意幫他攻城的原因——如果這些將領攻城便要劫殺一波,他的投石炮可能落點就在友軍的頭上了。
許琛推開房門:“公子,他就在這裡了。”
蕭君澤點點頭,凝神望去。
狹窄的房舍之中,正跪坐著一名二十出頭的年輕文士,那一瞬間,四目相對。
陽光透過窗欞,灑在他一側的臉上,那宛如堆雪似的膚色,鴉青的長發,秋水一般清澈的眼眸,讓蕭君澤一瞬間,似乎看到了自己長大後的樣子。
他們眉眼有七分相似,精致得像是由女媧花了一夜肝出來的。
而對麵的青年,在看清蕭君澤的模樣後,眼眸瞬間便紅了,起身快步走了過來:“你,你是阿姐的澤兒……”
蕭君澤輕輕避開他的手,緩緩道:“你便是謝瀾?”
對麵叫謝瀾的青年看著少年的模樣,不由有些哽咽:“正是,我是你阿舅,當初家中遭難,是阿舅無能,隻能讓阿姐入宮,這些年,也沒有幫著你多少,還好上蒼保佑,讓你無恙。”
他似乎十分自責,說到傷心處,不由咳了起來。
蕭君澤有些不會了,他輕歎一聲:“好了,我這不是沒事麼,你也莫要自責了,聽阿琛說,你一定要來見我?”
謝瀾好不容易緩過來
,
“,
我便是死了,也能去告訴阿姐。”
蕭君澤皺眉道:“你這身體?”
“天生體弱,一到冬日,總是有些毛病,”謝瀾有些不好意思地擦去眼淚,正色拜道,“見過臨海王殿下,先前無狀,讓殿下見笑了。”
蕭君澤搖頭:“在這裡,不要叫我的封號,叫我阿澤就好。”
謝瀾恭敬點頭,心中卻有一些驚異。
以前,他聽姐姐在家書中說,自家外甥生性柔弱,怕人怕生,擔心他將來生活,但如今見到真人,卻發現這少年性情沉穩,王侯之氣絲毫不比南朝那些宗王弱小,再想到他當初能從蕭鸞的天羅地網中逃出,去北方求生,還能隱瞞姓名的情況下,帶來大量錢財,這樣的能力……
他不由得惋惜,當初繼位的若不是蕭昭業,而昭澤,必然也是一位明君。
“那阿澤,如今阿舅尚是白身,”謝瀾不由苦笑道,“族中雖然有些祖產,卻也不多,阿舅能助你的,隻有這一白身,你萬萬莫要去找族長謝朓,他生性柔弱膽小,若知你未死,怕不是立刻便要以你人頭入朝,做進身之階。”
蕭君澤微微一笑:“阿舅莫急,最近幾日,你便先跟在我身邊,見見世麵,說不得,有一場大造化呢。”
許琛頓時目露焦急之色:“公子……”
這人是不是向著他們,還沒打聽清楚呢,萬一泄露了公子的身份。
“無妨,”蕭君澤微笑道,“若我連舅舅都不能相信,那世上也沒其它親人可信了。”
“阿澤……”謝瀾頓時震動,一時間,為自家有這樣的子嗣感到了狂喜。
人君,這便是人君之量麼?
“對了,你不能以原名隨我身邊,可有字?”蕭君澤問。
“字川淼,您喚我謝川淼便可!”謝川淼恭敬道。
蕭君澤點頭:“隨我來吧。你和我有幾分像,需要用藥水遮掩一下。”
他在南朝需要有一個傳話人,這謝家舅舅若真能信任,對他布局南朝是一個巨大的利好,所以,他需要先帶在身邊幾日,看他能不能當此大任。
至於說身份泄漏——他當然不擔心身份泄露,且不說謝川淼有沒有機會說出來,便是元宏真知道了,也不會拿他如何,他可是蕭頤的親孫兒,南朝沒有比他更正統的血脈了,用來做打擊南朝的招牌,絕對好用。
至於說元宏要是因為他的才能而敢生起殺心。
那更好。
他看著自己雪白的指掌,微微一笑。
要知道他在北魏,可是一直都是收著力氣搞事情,還助力他平息內患。
這一切,就等著他死後,掀起洪水滔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