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君澤滿意地笑笑:“那好,我以後有空時,會在閣樓上放一盞燈,你若是有空,便可過來坐坐,我會在側門給你留門。”
桓軒用力點頭,又道:“你放心,救命之
恩,必不敢忘,隻要你需要相助,我一定幫你。”
蕭君澤於是起身:“等會會有人帶你去醫館,那裡可以登記戶籍,有了戶籍,你便能領糧了,隻是那魏道長有些……怪異,你彆怕,她不會要你性命。”
啊,這就要走了麼?
桓軒心中生出濃濃的不舍,但也知道,若是那刺史來了,必會給阿蕭帶來麻煩,便隻能遺憾地離開了。
青蚨在一邊,走到院外招來幾個軍卒,讓他們把那個叫桓軒的小子拖走。
少年看著凶神惡煞的軍卒,強行保持著鎮定,卻聽阿蕭聲音柔柔地祈求道:“他染有疫病,讓魏道長好好照顧他,你們可彆動粗。”
少年頓時心中豪情四起,不要人拖,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青蚨在一邊大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蕭君澤這才無奈道:“看吧,青蚨,我說了不會留他太久的,你看,這不是搞定了。”
青蚨磨了磨牙,對自家公子總是到處勾搭小孩子表示了強烈不滿:“您還沒有及冠呢,不知這些小鬼難纏,少招惹些,不然將來有你麻煩!”
蕭君澤不以為然:“那樣才有趣啊,他們不卷起來,累得隻會是我,對了,把這個紙條交給知善,她知道該怎麼做。”
青蚨拿過紙條,看不懂上邊的東西,便將其收到荷包裡。
……
魏道長很快收到紙條,頓時如獲至寶,看著新送來那個少年,露出了真誠的微笑:“你身上瘡,還多麼?”
“不多,隻剩下十餘個了,”桓軒小心翼翼地道。
魏道長有些遺憾,但也有接受:“來,咱們開始吧。我需要挑開你的病灶。”
公子提供的那防疫法可太簡單了,把人胳膊挑破一小點點的皮,將膿液沾一點點在傷口處,就會感染起一個小泡,幾天之內好了,便不會再得此病,被二次感染的病灶還能當下一個疫苗來源。
她決定了,要多試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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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日後,襄陽城裡疫病漸漸被壓製下去,死去的人被一一埋葬,“種痘”這種邪惡的醫療辦法,也飛快在斛律明月等人的軍中被強行推行,開始很多人不願意。
不過蕭君澤又拿出了自己辦法,灑錢!
凡是因種痘而亡的,能獲得十口鐵鍋的賠償。
這賠償標準一出,彆說斛律部了,連元英那邊的鮮卑士卒,都悄悄過來,問他們可不可以加入。
但被蕭君澤無情地拒絕了。
他知道這個貧窮的世界,人們會為這些東西做出什麼事情來。
所以,他才要改變。
接下來,襄陽的大工地就要開始建設了。
他可不是來這裡搞官鬥宮鬥的。
……
三月,襄陽城在十日後,開始部分解禁,一些明確還有病人的,繼續禁製十天。
而這時,先前那些願意去各街坊鄉中豪強們,都被蕭君澤聚集起來。
他們會有第一個任務。
蕭君澤設立了茶葉司,要召集茶農,開始製茶。
而這第一件事,就是在城外的魚梁州建立巨大的製茶莊園,需要招攬民夫,挖掘地基,建立工坊,工程預計在二十日內完工,使役六百人。
桓軒帶著他小伴們也加入其中,想要混口飯吃——這個是雇役,包吃不包住,一月下來每人能賺得一鬥米。
但沒想到,他們吃的第一餐飯,便讓他們瞪大了眼睛。
沒辦法,豆腐和油,還有鹽,這是他們根本做夢都不能想像的吃食。
桓軒一邊吃著,一邊心裡有些悶悶地難受。
這個刺史,居然是個好人。
阿蕭跟著他,一定能過得很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