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真是想得太多,這樣的奇珍哪是普通人收藏的起啊,隻有皇宮才是歸宿。
所以,他已經將這座鐘以“海外佛晷”之名,獻給了蕭寶卷的頭號寵臣,茹法珍。
當茹法珍知道謝川淼隻是和蕭瑤光等人有仇,希望能給他們找些麻煩後,十分高興,立刻就聽了他的意見,把其視會心腹,知道他想要些糧食後,立刻大筆一揮,讓他度支皇帝私庫裡的部分糧食。
隨後茹法珍將此物又獻給皇帝,皇帝十分喜愛,放在潘妃宮廷之中,與其時常賞玩,當然,也重賞了他錢財和土地。
想到這,謝川淼輕啜一口茶水,看著那上座劉暄和謝朓談興正濃,給旁邊使了個眼色。
於是很快,喧嘩聲起,過了一會,有下人稟告消息,他麵色一變,立刻起身,上前對劉暄耳語道:“將軍莫驚,方才有宵小於院外埋伏,被部曲發現,如今已經驅逐完畢,無礙已……隻是……”
“隻是什麼?”劉暄聞言,頓時大驚,“可是有變?”
“並未,隻是那些宵小們留下的武器,似乎是
軍中之物!”
“?”
他以為是嶽父又想反了。
劉暄卻是麵色蒼白,久久不語——他已經想到,定是他們約定一起擁立的蕭瑤光等不及了,怕他告密,所以才來殺他,不行,他不能再等,需要先下手為強!
主意一定,他立刻起身,吩咐侍衛,立刻去皇宮。
他要告發!
謝川淼看著他離開,知道一場腥風血雨將起,隻要有宗王造反,不愁茹法珍等佞幸不把自己需要的名單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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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蕭君澤收到南朝的消息,六貴之一的劉暄告發其它五位輔政大臣擁立宗室謀反,皇帝於是殺死了六位輔政大臣和謀反宗室——是的,六位,劉暄本來有功,但茹法珍等人就是說他謀反。
蕭寶卷本來不認可,說劉暄是我舅,豈會如此?
對麵說:“您爹當年和齊武帝還是兄弟呢,恩遇如此,都把人家子孫殺光了,舅舅又怎麼樣?”
於是蕭寶卷果斷把舅舅也送走了。
而這其中,本來和在數百裡外武漢釣魚的蕭穎胄無關,奈何茹法珍加了一句“聽聞蕭穎胄想擁立你在郢州的弟弟蕭寶融為帝”,於是,這位親王慘遭株連,在得知蕭寶卷已經殺死六貴,且連親叔叔始安王也沒放過,驚恐之下,引兵馬據守江夏,已經去信,表示願意將郢州獻給北魏。
蕭穎胄的信和謝川淼的消息,前後腳就送到襄陽。
元英收到蕭穎胄的信後,十分謹慎——沒辦法不謹慎,南朝先詐降然後守株待兔的事情發生太多,北朝這個傻兔子頭幾次撞上去,確實是撞得滿頭包,打挨多了,這窩邊草吃起來肯定要考慮考慮。
於是他先派兵順漢水而下,準備先去打探一番。
但謹慎的結果,就是郢州的世家們並沒有一起去北魏的意思,於是沒過兩天便起了衝突,放蕭衍的平叛軍進城,捉了蕭穎胄,獻給朝廷。
元英知道這事後,懊悔地直拍大腿,要是順漢江把江夏(武漢)拿下,便能阻斷長江天險,北朝能從容拿下南朝的荊州、巴蜀之地,到時統一南北,就真的不遠了!
元宏收到消息後,氣得飯都沒吃,連去三封長信,引經據典,把元英罵得狗血淋頭,說他不會把握機會,先祖怎麼能生下你這麼蠢的子孫,要是君澤領兵,如今漢口早就是北魏之土,然後又把元英先前因為守衛襄陽有功得來的爵位和封邑一起降了。
惶恐的元英都被罵哭了,握著君澤的手,痛哭自己的錯處,覺得自己對不起陛下。
蕭君澤著實沒想到自己搞一點小事,居然把好朋友元英也波及了,隻能的微笑著收下元英重金送的禮物,安慰他這事已經過去了,你彆放在心上,答應回頭幫他在孝文帝麵前說幾句好話。
……
七月時,一船船糧草順著漢水,北上襄陽,這些都是襄陽商會“平價”從漢口購來的糧食。
這是新任的郢州刺史上任後還沒坐穩就飛快決定的事情,仿佛再等一秒就會出事。
至於“平價”是什麼價,沒人知道,也沒人敢問。
許琛坐在一艘北上的糧船上,看著自己身邊那可十多石糧種,麵帶憂愁。
公子說他缺糧?這能叫缺糧嗎?
感覺自己這一年多,白折騰了。
這占城稻雖長得快,五十餘日便能收割,但那產量,相比公子的手段,是真不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