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誕看他一眼:“你想做什麼?”
蕭君澤伸出手,一個手指一個手指地數道:“元恪繼位的話,盟約要續不續得有一個結果吧,我當然是要續上去啊;大兄你在北朝安不安穩,我得確定啊;元勰要是回來,不是給元恪添堵麼,我和元恪商量個價格,讓他把元勰賣給我,這不過分吧?還有雍州這個事,我不動,他最好也不要動;再說了,你家裡朝廷好多蛀蟲,把北邊的運河都要掏空了,我處理幾個殺雞儆猴,通一下商路,是應該吧……”
他總是有那麼的借口和理由,這一數下來,很快十根手指就不夠用了,於是他又扯起馮誕的手指,一個個往下數,什麼羊毛長價影響貿易啦、什麼絲路進貢的他想購買啦、什麼崔曜辛苦那麼久了,得給他提拔一下……
馮誕被他說得頭昏腦脹,但居然還覺得君澤說得十分有道理,這麼多理由,君澤不過來一次,實在是說不過去!
“……所以,你都是一片好心的?”馮誕得出結論後,神色甚是複雜。
“肯定是一片好心啊!”蕭君澤總結完後,說得理直氣壯,“如今南北一派安寧,如果陛下還能搶救一下,自然萬事大吉,他在是最好的,但他要不在,我總得留個後路吧,再說,我親自過來,還不能表現誠意麼?”
馮誕麵露遲疑。
蕭君澤趁熱打鐵:“彆想那麼
多了,陛下在哪裡?我帶魏大夫來了,趁著還熱,試試,不然涼了說什麼都沒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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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陛下已經沒事了……
蕭君澤看馮誕還在遲疑,不由催促道:“你不會還忌諱我的身份吧,反正他都快死了,讓我試試又怎麼樣?他的江山還在啊,你總不能不管不顧吧……”
就在這時,屏風之後傳來一個沙啞中帶著一點冷漠的聲音:“那朕是否還要謝過你對我大魏如此關懷?”
“……”聽到這熟悉的話,蕭君澤的微笑先是一僵,再看到屏風後的來人,他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
“繼續說啊。”元宏走得很慢,元勰一臉複雜地在他身邊扶著他,緩緩坐到旁邊,神情似笑非笑,“如此費心勞力地哄騙阿誕,必然是花了不少功夫,不要浪費,朕喜歡聽。”
浪費個鬼啊!
那一瞬間,蕭君澤感覺一股極致的尷尬從的尾椎骨向上泛起,他的話哄騙人美心善的馮誕自然是足夠了,但對於元宏和元勰來說,這些想法說是司馬昭之心也為過,詐騙家屬被家主發現,這情況可真太讓人難受了。
蕭君澤剛剛把話說得太滿,一時間居然找不到解釋的詞。
要了命了。
好在,蕭君澤心理素質十分過關,作為理虧的一方,他也不好意思拿茶壺砸人,更不好意思拆家耍賴,於是隻能可憐兮兮地乖巧坐好,努力往馮誕身後躲:“陛下,陛下你居然沒事,唉,看把我誤會的,都是元勰,他居然不告訴我!”
唉,失策了,太自大了,居然沒有在元勰這裡試探清楚就一頭撞了上來,成了傻兔子,好丟人啊。
難受。
元宏倒是怡然自得地把馮誕拉到自己身邊坐著,微笑道:“阿弟何必這麼客氣,你我是兄弟之國,也是兄弟,你如此為為兄、為兄的司徒、太子、兄弟著想,朕感激都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多想呢。”
蕭君澤被懟著啞口無言,一時間麵紅耳赤。
元宏難得占了上風,還不住口不說,反而火上焦油:“你還說要從元恪處買下彥和,來,講給朕聽聽,這彥和值幾座城啊?”
元勰忍不住歎息:“皇兄想得太美好了些,以君澤的脾氣,太子殿下怕是還願意主動送上土地,願意請君澤幫他解決些家事呢。”
蕭君澤輕咳一聲:“彥和何必妄自匪薄,不看功勞看苦勞,你也是值得、值得一座壽陽城的!”
元宏笑得更真誠了,對元勰道:“聽聽,彥和,你也有擁傾城之資的一日呢?值得名留青史,回頭朕便讓史官記上……”
“陛下!!”元勰氣急。
蕭君澤見氣氛終於緩和些許:“陛下既然無事,又何必去揶揄彥和呢,這次聽聞你有恙,彥和和我都是茶飯不思,我千裡北上,一路他們都在勸我彆來,但咱們相交多年,你怎麼能不告訴我呢?”
他倒沒有擔心元宏一開始就是裝病……用這種事來搞事,一不小心就會動搖國本,得不償失。
元宏不會不知道,人心是禁不起試探的。
“君澤啊,”元宏目光淡然地凝視著他,“你不會以為,這事,幾句求饒就能揭過吧?”
蕭君澤輕笑一聲,眉宇間的桀驁與自信卻不再掩藏:“那陛下,你又想怎麼做呢?是殺,是放,還是囚?”
他並不擔心,也不害怕,心底反而泛一股火熱與暢快。
好像,事情,終於變得好玩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