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有些無法相信,昨天麵色還算好的元宏,今天的模樣,就已經變得讓人畏懼。
又是要麵臨生死了麼?
蕭君澤再次發現,自己不是漠視生死,而是厭惡死亡。
討厭重視的人離去。
所以,我,是在逃避麼?
不,我隻是討厭自己掌控不了的事。
我隻是……
蕭君澤默默放下長笛,那憂傷的樂曲已經吹不下去。
心,亂了。
“你連朋友都算不上!”蕭君澤小聲道,“我才不會為你掉一滴眼淚!”
-
元宏在去世之前,他已經給自己的國家幾乎安排好了能做的一切。
禁衛、朝局、北方、軍中諸將……
都已經全數交給了太子,隻需要他咽下最後一口氣,元恪就能無縫銜接,立刻登基。
一時間,洛陽城中最重要的幾位人物,紛紛來到了皇帝的寢宮。
蕭君澤本想進去,但卻被內衛攔住了。
他再確定了一次,內衛非常清楚、略帶歉意的表示,不讓他進去,確實是陛下的意思。
他等了幾秒,也沒聽見內裡的馮誕、元勰開口。
蕭君澤有些沉默。
不需要進去,他已經知道結果。
……
他離開皇宮,回到崔曜的府上,卻沒有進入,而是對有些焦慮崔曜道:“你立刻返回襄陽。”
“您不和我同行麼?”崔曜立刻抓住重點。
“我還要處理一些事情,”蕭君澤隨意道,“回去吧,我會和你在襄陽會合。”
崔曜果斷拒絕:“洛陽如今已不是善地,您必須和我一起走。”
“我和你一起,那我們誰也走不了。”蕭君澤微笑道,“去吧,放心,我不會有事,有事的不會是我。”
崔曜怎麼可能放心,他眼睛泛著血絲,憤怒地看著自家主上:“你想冒險,你想做危險至極的事情,我才不會相信你,除非你帶上……”
君澤突然抱住他。
“阿曜,”少年在他耳邊誠懇道,“我有脫身的辦法,但需要你在襄陽接應,不是我不想帶上你,而是你於武道一途,實在輕薄了些,帶上你,隻會給我增加難度,你先回去!”
崔曜咬住唇,憤怒又委屈地道:“我答應你,但你也要答應我,這是最後一次!”
“那是自然!”蕭君澤感慨道,“這樣的機會,你想再遇到,也得靠自己努力啊。”
……
勸走了崔曜,蕭君澤走出崔府,緩步行走在洛陽城中,看著滿城慌亂。
一刻鐘前,喪鐘響了,皇帝駕崩的消息已經傳開,白布價格猛漲,國喪之期,各種酒家皆閉門閉戶,馬場賭場,也紛紛關門,朝廷的信使飛奔四方。
蕭君澤走在他們中間,像是一縷幽魂一般,格格不入,雖然他有著讓行人震驚忘言的美貌,但身上的官袍不曾做假,非一般人能觸及。
一邊走,他一邊默默地想著。
舊皇去世,新皇登基,幾乎是同一時刻完成。
就算沒有大典,那洛陽宮城中人,應該也都改口了吧?
終於,等了數個時辰。
街道上有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幾乎是在聽到聲音數息之後,一隊衛兵停在他眼前。
為首正是禁軍統領於忠之子於烈。
他恭敬地行禮,然後恭敬道:“奉陛下旨意,末將需拿你入宮問罪。”
蕭君澤看著遠方宮牆,平靜道:“帶路。”!
九州月下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