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君澤做的熱氣球並不大,也就兩千立方的麵積,是正常熱氣球的三分之一不到,——不是不想做得更大,而是在古代,這對生產力的要求實在太高太高了!
雖然在南國時試驗了兩次,但這種既沒有放氣閥也沒有多裝沙袋,飛到哪都要憑天命,承重就是兩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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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簡單點說,沒有承重餘額,帶不了魏貴妃了。
天空的夜景極美,能讓第一次淩空的人見之忘魂。
但這樣的入迷也不會太久,現實的殘酷,便會將第一次上天的觀景者驚醒。
高處不勝寒。
並不是說說而已。
不到半個時辰,元恪就已經冷得瑟瑟發抖,再也沒有一點興致去看這無限江山,隻能縮在吊籃的一角,儘可能地減少和空氣的接觸麵積,小臉青白,鼻涕不受控製地的往下流……
蕭君澤扯了扯身上的厚披風,這是他上吊籃前在元勰的庫房裡扯出的一件珍品,用料是的細軟的羊絨,還帶了兜帽,非常有效果了。
能救狗命。
站得有些累了,他也坐在吊籃一角,靜靜地想著事情。
遠離了喧囂和人煙,寂寞和寒冷是最好的鎮定劑,他也有了些許時間,反思自己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
……是他太過自我了。
隻是把這一切都看作遊戲,看成一局棋盤,任性要求著的所有人都得按自己心意來。
若是彆人不願意,便要勉強。
但很多事,也是勉強不來,馮誕和元勰都有自己立場,有自己的人生,他們不需要自己幫著做下選擇,哪怕這幫助的“為你好”。
強扭的瓜不甜,他卻被這些年順風順水迷了眼睛。
他們都是人,活生生的人,有喜有悲,有怒有恨,他在不知不覺間認可了他們,卻又沒有將他們放在平等的位置。
這一次,不冤。
隻是……
他伸出還在劇痛顫抖的右手,指尖的餘溫似乎還在。
這就是,成長的代價麼?
你們做出了選擇,我也需要做出選擇。
大兄,我會繼續改變這天下,或許需要很長時間,很多的心力,很多性命,但這就是曆史的車輪,我不想看他一次又一次地在王朝興衰裡空轉,不想就和你們一樣,去效忠這樣的王朝。
我有我的路,從今以後,我們便是陌路人了。
我會記住你們,會想念你們,但,僅此而已了。
這世道給我的痛,我會如數奉還,無論它是來自南朝,還是北國。
你和元宏在天上看著,可不要生氣啊。
……
夜風越來越大,蕭君澤伸出手,試圖想要星辰來定位一下氣球所在的位置。
而這時,突然一陣急風,將油筒的火焰吹得忽明忽暗,氣球下渺小的吊籃,更是像個鈴鐺一般,來回搖晃。
那種劇烈的震蕩,仿佛下一秒
就要把人甩出去,元恪死死抓住繩索,念起了佛經大悲咒,他目光絕望,似乎已經在提前給自己超度了。
蕭君澤也有沒遇到過這種場麵,刺激之餘,又有些慶幸,還好沒有把魏貴妃也帶上來,要不然可真麻煩了,畢竟這吊籃上可是沒有降落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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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元恪已經念完了兩套佛經,語氣裡帶著哭聲,祈求道:“陛下,上仙!求您告訴我,我們這是要去哪裡,是天宮還是月宮,我雖有些的錯處,但真沒有做大惡事啊,求你收了神通吧……啊啊啊——”
大風越來越烈,氣球已經飄上雲層,在雲海之上遨遊,元恪雖然被驚得不能呼吸,但這裡的寒冷和缺氧已經讓他頭腦無法反應,而這時,油筒上那被吹散的熱煙,終是不能給氣球提供持續的升力,開始緩緩下降。
蕭君澤看著山下的河流,想把它和自己記憶中的山川地形對上。
但如今是公元五百年的古代,山野間連點燈火也看不到,江河之上更沒有亮燈的船舶,所以,他也看不出什麼山川起伏,但有一點,他卻明白,風向變了。
在吹了一陣子的西北風後,風向又變成了東南風,帶著熱氣球一路向北而去。
蕭君澤忍不住感慨,果然,不出意外地,出意外了。
隻希望不要離人煙之地太遠,否則他可不好回家了。
……
飄了一晚,在太陽將出東出時,這熱氣球便開始尋著位置降落,蕭君澤明白,這一夜之間,氣球能跑的距離並不會太遠,可能在洛陽周圍數百裡的地方。
這樣的事情就很煩人,他現在是一點不想在這破北朝待了。
氣球的熱氣漸漸減少,降落在一片的不知名山穀間,蕭君澤一天兩夜沒睡,已經非常困倦了,但他看了一眼周圍環境,還是拿出火折,指揮著已經凍得快傻掉的元恪將這熱氣球收拾收拾聚攏,然後將它點燃。
溫柔的火光跳躍,熱氣蒸蒸,元恪終於感覺到溫暖,一時熱淚盈眶,恨不得鑽進火堆裡。
蕭君澤轉身,在山林一番尋覓,很快提來一隻野雞,指揮著元恪拔毛掏臟後,用樹葉裹了,包上泥土,放進火堆裡。
元恪也不矯情,聽說要放血,便一口咬住了野雞脖子,痛飲其血,他已經渴得不行了。
蕭君澤清點了一下身上的彈藥,伸手摸了摸右肩,那裡還在劇痛,卻已經比先前輕了許多。
他的體質在恢複力上,可以說是滿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