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曜本想再問一句斛律明月值多少錢,但又覺得這話有點兒侍寵而嬌,便把話吞下去了。
“好了,說說襄陽軍備。”蕭君澤轉移話題。
“……如今,襄陽有大軍兩萬,”“皆從的敕勒部、秀容部、還有諸胡酋中挑選的精銳,其中明月的部眾裝備最精,人馬皆的著重甲,魚梁州水軍有大小船艦一百餘,水軍一萬三千,同時,各郡有郡兵兩千。另外,各地鄉豪,皆願歸附,若要回歸南朝,隻是您一聲令下的事情。”
“不必,”蕭君澤輕笑一聲,“南朝那些權貴,一無是處,把襄陽並進去,隻是徒增麻煩,不如就這樣維持著。”
“但是……”崔曜有些遲疑道,“可一旦我等若是不遵守北朝調遣,那些財貨,可能就進不了洛陽,入不了河北陰山之地,還會截斷與草原商路。”
“這事,我會處理,”蕭君澤托著頭,微微皺眉,“到底還要做過一場,分出勝負才能算,如今襄陽形勢正好,若有戰火,必然會有所動蕩,你要提前做好準備。”
崔曜立即道:“您放心,諸家商坊、各大鄉豪,明月都已經派人盯住了,一但他們膽敢冒頭,我便立刻將他們處理乾淨。”
蕭君澤抬頭看他,沉默數息,才幽幽道:“我說的動蕩,是戰事一起,商坊必會停工,許多工人便會衣食無著,要你備著糧食,避免有匪類掠劫,至於那些鄉豪,便照你說的做。”
崔曜一時有些尷尬,但他很會調整自己,立刻恭敬道:“還是主公你的想得長遠,我這就去安排。”
蕭君澤看著他離開,無奈地搖頭。
雖然阿曜是他的精心培養出來的左右手,但讓他一下子就有覺悟,也不可能,慢慢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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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歡是第一次來襄陽,對這個繁華之地,並沒有多作停留,而是找斛律明月去借一匹快馬,準備回桐柏山去。
雖然知道那些襲擊者的目標不是他們這幾十個胡人,隻要他們逃走,對方也按理也不會和他們這些擅戰的軍卒多加糾纏,但,生死大事,他不可能的放棄自家兄弟,必須第一時間聯絡上他們。
斛律明月也十分感激的賀歡將君澤帶回來,於是果斷將自家手下的一支百人騎兵派出,隊主賀拔勝隨他一起,去找回那些屬下。
桓軒也隨他們一起回去。
他這次和家族算是撕破了臉,回去還有的麻煩。
於是,軍卒開拔,在騎行一日夜後,便到了先前那處小村,找到了正在那裡等他歸來的同伴。
如他所料,那些山蠻在君澤等人落水後,便沒再糾纏,而是直接退去,他們沿河尋找了
兩日,看到了賀歡留下的印記和消息,正準備去襄陽與他會合呢。
當得知隊主成功抱上雍州刺史的大腿後,他的兄弟們都十分振奮,覺得好日子就在眼前了。
桓軒婉拒了賀歡送他回去的好意,說他有另外的事情,便獨自己消失在了山林之間。
在騎兵隊主賀拔勝的幫助下,賀歡一行人踏上了前去襄陽的客船。
……
賀歡這些兄弟們激動得一夜沒睡,大家都商量著到襄陽後,該如何過,要買多少馬,多少鐵鍋,送去草原,到時大賺一筆雲雲。
但,他們的激動,隻維持到了離開船泊,上了魚梁州的碼頭。
斛律明月知道賀歡回來了,親自來迎接他,還帶他們去了碼頭上最好吃的一家麵攤。
賀歡等人被碼頭上香噴噴的燴麵吸引,老板招呼著軍爺來嘗嘗,這麵是這碼頭上最便宜的一家,絕對不吃虧。
加上一日夜的奔波,大家都餓了,於是他們坐在碼頭,每人點了一碗麵。
攤子的馬紮坐不下,很多人便捧著陶碗,蹲在路邊,大快朵頤。
每碗足足的半斤麵條,加上澆頭,結賬時才知道,要十錢一碗!
他們一行人,要九百多錢,這錢在洛陽買米都能買兩百斤了!
這真的不是遇到黑店了麼?
一時間,賀歡麵色大變,掏錢的手都有幾分顫抖。
斛律明月卻是自信一笑:“看來賀兄弟手頭並不寬裕啊,回頭去我軍營,我給你們預支一月俸祿!至於這頓嘛……老板,記在我賬上。”
“好勒。”老板爽快地答應了,“軍爺下次再來啊!”
賀歡頓時羨慕,恭敬道:“多謝將軍!可、這軍中也有俸祿麼?”
斛律明月看他好像一點也沒吃到下馬威,不由有些失望,答道:“如今襄陽有兩種俸祿,其一,是每月兩百文錢,其二是由郡城劃出府田,每戶十畝,有大軍開拔時,自帶武器、馬匹。”
賀歡和兄弟們倒吸了一口氣,立刻便有兄弟大聲道:“第二種,我們要第二種!”
斛律明月笑道:“那可不行,隻有落戶三年、或者立有大功的兵卒,才能賜下良田,當上府兵。”
回頭他就找個理由,把這些家夥送回六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