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善去見好久沒見的主公時,場麵並不太和諧。
蕭君澤當時正在院裡批改文書,便聽青蚨喜悅道:“陛下,快看看,誰回來了。”
蕭君澤一抬頭,便露出笑容,放下筆,快步走了過去,就要去握住魏貴妃的手,以示他們的感情深厚。
但是,才剛剛摸到魏貴妃的衣襟,一股醞釀了好些日子的餿飯味道猛然串進鼻孔,蕭君澤隻是聞了一下,便偏過頭,捂住嘴,險些吐出來。
魏貴妃的臉上的微笑一瞬間就凝固住了。
青蚨見此情況,立刻挽尊,隔開兩人,陪笑道:“知善啊,主公這幾日腸胃虛弱,所以才會有些不適……”
魏知善翻了個白眼,冷淡道:“得了,你有空幫我說話,不如去幫我準備下熱水。”
“就是!”蕭君澤也稍微緩過來了,上前憑息打量著自家夫人,看她從頭到腳都沒什麼傷,整個人精神雖然萎靡了些,人卻是完整的,不由放下心來,“這真是辛苦你了,早知我就不帶你去了。”
“彆,這麼好玩的事情,下次可不能忘記我,”魏知善嫌棄地退了兩步:“上次那個飛天孔明燈我可記了好久,回頭你一定要讓我上天一次,不然這事可不算完。”
蕭君澤笑道:“這是當然,快去收拾,好好休息,看你臭的。”
魏知善不悅到:“換你灰頭土臉奔波十天半月,每天一身大汗,無法梳洗,也不會比我好到哪去。”
蕭君澤笑了笑,做了個請的姿勢。
魏貴妃這才轉身,去到她的宅院——她當然是有自己的院子的。
……
賀歡也受到了斛律明月的略帶嫉妒的迎接,他們這隊人的豐功偉績,潛伏在洛陽城的探子們早早就用鴿子傳回了襄陽,□□的強大威力也讓他心動不已,準備回頭就纏著君澤,把自己手下也弄上這樣的一隻□□隊。
這次功績已經上報刺史,賀歡需要的就是休整一番,明天便是加官進爵的時間。
賀歡自然答應,然後去沐浴休息,隻是在沐浴後,他換上新衣,又趁著夜幕剛臨,悄悄地去了襄陽城中,伸著頭看那閣樓上有沒有燈盞亮起。
讓他失望的是,並沒有燈盞點亮。
唉,也對,如今魏夫人剛剛回到襄陽,他們倆人許久未見,肯定有衷腸要訴,又怎麼會有時間,來給他講學呢?
賀歡頂著一身風霜,在府邸外看了許久,這才摸了摸手上佛珠。
這串佛珠是他在洛陽帶回來,用白玉雕琢而成,花了好幾片琉璃瓦,是他想送給阿蕭的禮物——君子如玉,阿蕭的手那麼漂亮,拔弄這佛珠,也一定很好看吧?
他如此思考著,神情惆悵。
斛律明月習慣性地巡邏過刺史府邸,看著賀歡凝視著遠方閣樓,不由輕嗤了一聲:“你有空在這發呆,不如去把功課複習了,說不得他會更高興些。”
賀歡瞬間恍然,大喜道:“多謝哥哥指點!”
斛律明月表情瞬間扭曲:“叫誰哥哥呢,離我遠點!”
賀歡誠實道:“在胡地,大家不都叫年長的為哥哥嗎?雖然你我相差不大,既然是你先來,喚聲阿哥並不為錯啊……至於兄長,這卻是要族譜為證,自然是不能叫的……?[]?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斛律明月一時啞口無言,鮮卑語的阿哥確實不隻是血緣兄長,比自己年齡大的都可以稱阿哥,甚至叫父親也沒什麼問題,但是,但是他為什麼覺得那麼彆扭?
於是,他隻能怒道:“總之,不能如此不分尊卑,你得叫我將軍!”
賀歡隻能遺憾道:“原來竟是我不配麼,大將軍息怒,歡會奮勇殺敵,若有與您同階的一日,再換聲哥哥了。”
斛律明月感覺像是吃了蒼蠅一樣難受,飛快打馬走了。
賀歡看著他背影,笑了笑,又看著那依然籠罩在幽暗中的閣樓,轉身離開。
明月兄說對,是該回去複習一下了,玉珠這樣的東西和阿蕭哪裡配了,應該換一件禮物才是。
把洛陽的見聞寫出來,再用阿蕭的理論去分析研究一番,這才是阿蕭會喜歡的東西。
……
魏知善洗了兩桶水,用掉半塊香胰,才感覺自己身上沒有奇怪的味道了。
整個人都像是輕了三斤。
擦乾了一下頭發,也懶得等全乾,便縮在床上,裹上被子,呼呼大睡起來。
次日,她換上新衣,挽上頭發,也未施脂粉,便去見了自己家主公,
蕭君澤早已等著她了。
兩人對坐著,青蚨給君澤的上的早飯,也順便給魏知善上了一份。
隻是,那鹹菜才吃一口,魏知善便麵色一變,吐到一邊,嘶哈道:“這什麼老壇裡的醬菜啊,怎麼那麼酸?”
蕭君澤疑惑地夾了一塊泡蘿卜,放在嘴裡,覺得清爽可口,和自己老家的味道相差無幾,不由冷哼道:“不懂欣賞,哪裡酸了,這麼久都不能吃酸,怎麼不想想自己原因?”
魏知善眉心險些爆出幾根青筋,抱怨道:“你總喜歡弄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又不提醒,真是受夠了。”
於是兩人又生起爭執,君澤這些年來弄出了長毛的豆腐、黑色的鴨蛋、炸蜂蛹,這種東西,真是讓人難受。
好不容易吃完飯,魏知善便和蕭君澤談起正事。
魏知善雖然在元勰府上,但元勰的人脈還在,平日裡許多消息,也能傳到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