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慕白氣的火冒三丈,“你這是什麼話!”
“我這是什麼話, 我這是華國話, 難道冷大詩人洋墨水喝多了, 連華國話都聽不懂了?”薑小樓嘲諷道。“冷大詩人一進來, 就一副居高臨下、高高在上的樣子,言語中滿是施舍,好似冷家願意接納我,是我的榮幸, 我該感激涕零的跪下謝恩嗎?真不知你是哪裡來的自信!”
薑小樓深吸一口氣,滿臉嘲諷的看著冷慕白, “若沒有薑家明裡暗裡的扶持, 冷家的產業早就被你那些族人吞沒了。沒了產業,冷大少爺還能維持現在這揮金如土、光鮮亮麗的生活嗎?彆說你自己能賺錢,就你那些稿費,夠你身上的一件衣服嗎?你清高自傲,不願意回家打理家業, 就以為家裡的錢都是大風刮來的。還好意思說我奢靡。”
“你!庸俗至極!”冷慕白氣急敗壞的指著薑小樓怒道。
“是, 你清高,你高貴, 那你來這裡是做什麼來的?彆告訴我說是良心未泯過來看我們母子的啊!打你一進門,沒看孩子一眼,也沒隻言片語問過我和孩子可好!我猜,是你爹拿生活費要挾你來的吧?”
看到冷慕白臉上一閃而過的心虛,薑小樓知道自己猜對了。
瑛娘和小環一臉憤慨, 容齊則有些尷尬,可薑小樓心裡平靜的很,她早就知道冷慕白是個什麼樣的人了。他看似溫柔多情,可那是對彆人,對薑小樓,他最冷酷無情了!
“行了,你回去吧,我是不會帶著孩子回冷家的。我不管你父親是怎麼要挾你的,總之,我和你已經和離,我是絕對不會再帶著孩子去冷家的。我有娘家,就算娘家不接納我,我也有能力照顧好自己和孩子。冷大詩人請回吧!”薑小樓示意瑛娘把寶寶抱過來,頭也不抬的說道。
冷慕白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好半天才說出一句,“哼,好大的口氣啊!既然如此,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說完拂袖而去。
容齊苦笑一聲,趕緊追了上去。慕白他怎麼還是搞不明白,有這樣的勇氣、底氣和他提出離婚的薑小樓,怎麼會還是昔日唯唯諾諾、對慕白言聽計從的薑小樓!而慕白的態度還是這般高高在上,薑小樓會聽他的話才怪。
“慕白!”
“如果你也是來指責我的,那麼就不必再說了,我現在不想聽!我以為你會理解我,認同我對那段封建婚姻的無奈和反抗!”冷慕白盯著容齊說道。
“慕白,你的苦悶和無奈,我都明白,可是你要知道,現在你是有求於她,所以······”容齊試圖解釋。
“什麼叫我有求於她?她不過是個封建社會教育出來的舊式女子,我有求於她?你彆開玩笑了!”冷慕白仿佛被踩到了尾巴一般跳了起來。
然後不等容齊說些什麼,他就落荒而逃了。
容齊站在原處,無奈的看著冷慕白倉皇的背影,承認自己的弱勢就這麼難嗎?沒有家庭的接濟,以你自己的能力,能在柏林生活多久,更何況,你還要養活莎朗一家三口。
莎朗?容齊的視線落在馬路對麵的一個小旅館裡。
那個女人?似乎是莎朗?她怎麼會在這裡,身後還跟著一個身材高大健碩的男人!
容齊下意識的想要去叫冷慕白,“慕白,你回來。”再回頭的時候,莎朗已經不見了,似乎是自己看花眼了。
容齊是個心性良善之人,從不肯以惡意揣度他人。這也是他是冷慕白最好的朋友,卻因為江寒煙的囑托勸說冷慕白離婚的原因。
沒有證據,他不願意惡意揣測慕白的愛人。
很快,冷慕白的生活陷入了窘境,莎朗的母親生病住院了,需要交住院費,莎朗的弟弟又要交學費了。可他手裡卻沒那麼多錢了。
母親果真沒有再彙錢過來,哪怕他暗地裡給母親打電話,母親直說讓他趕緊勸薑小樓回來,隻字不提彙錢的事。
冷慕白一邊找人借錢度日,一邊絞儘腦汁的多寫些詩稿,寄回國,好多換取些稿費。可遠水救不了近火啊!
為難之際,還是容齊送來了一筆錢。
“多謝!”冷慕白拿著錢輕聲說道。
容齊拍了拍冷慕白的肩膀,看著桌上散亂的草稿紙,“你不是說過嘛,詩文是用來抒發內心真情實感的。”
冷慕白歎了口氣,“沒想到,我冷慕白也有今日,因為生活窘迫不得不賣詩度日。”這話雖是自嘲,可卻帶了些沾沾自喜的意思。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這麼做的。
容齊笑了,“你啊你!”隨後貌似無意的看了看,“對了莎朗呢?”
“她媽媽住院了,她在醫院照顧。”冷慕白說道。
“哪家醫院?”
“怎麼了?”冷慕白知道,自己這個好友從來不是多管閒事的人,今天問這麼多,肯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