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慕白一家人趕到北平醫院的時候,季夏跟傻了似得抱著孩子躲在病房裡,不許任何人靠近。旁邊醫生護士及冷、季二人的好友無奈的看著她。
冷慕白向季夏走過去,首先看到她懷裡的孩子,麵無血色,身上還有斑斑血跡。
冷母看到臨走時還鮮活可愛的寶貝孫子,如今成了這般模樣,悲從中來,搶上前去,啪的打了季夏一巴掌,拽著她的衣領哭道:“你是怎麼照顧孩子的?我讓你把孩子交給我們照顧你偏不肯,現在好了!你還我孫子!你還我孫子!”
旁邊的人看不下去了,忙上前將兩人分開。“冷太太,您彆生氣,季夏也不想的。孩子沒了,她也很難過。”
“她不想?那她當初為什麼不同意把孩子交給我們!我們是孩子的親爺爺親奶奶,我們還會害他不成!她才當媽多久,哪有照顧孩子的經驗,我們也是為了她好,可她不領情啊。寧願和我兒子離婚,都不肯把孩子交給我們啊!現在好了!我的乖孫啊!”冷母哭著哭著竟暈了過去。
好在旁邊就有醫生和護士,立馬把冷母扶到旁邊的床上救治去了。
冷父頹然坐在一邊,不明白他到底是造了什麼孽,為何要承受這些!
冷慕白聽著冷母的話,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其實他心裡也是這樣認為的。季夏太自私了,如果當初她答應帶著孩子去鄉下,或者把孩子交給父母,或許這樣的禍事就不會發生了。
可是事已至此,追究誰對誰錯又有何用?
冷慕白睜開雙眼,想要從季夏懷裡接過孩子,季夏卻猛然有了反應,她抱著孩子,滿臉憤怒的看著冷慕白,“昨晚你在哪裡?孩子出事的時候,我給你打電話,那時你在哪裡?”
冷慕白蹙眉,“我昨晚回濉溪了。我不知道。”
“為什麼?為什麼每次我和孩子需要你的時候,你都不在?是你,是你害死了寶寶!是你害死了我的兒子!是你,都是你!”季夏瘋了似的抱著孩子撞向冷慕白。
冷慕白被撞的連連後腿,臉色都蒼白了幾分。
冷父見都到了這個時候,季夏還不知悔改,反而將責任推到自己兒子身上,越發的生氣了,“慕白,這就是你娶的好妻子?害死了自己的兒子,不思悔改,反而將責任推到丈夫身上!”
冷慕白雖然也生氣,可看著季夏這般模樣,他又如何氣的起來。“算了,她傷心過度,無心之言。”然後上前去,試圖從季夏懷裡把孩子抱過來,季夏卻瘋了似的掙紮著,拉扯之間,甚至抓傷了冷慕白。
冷父怒了,“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幫忙,總得讓孩子入土為安才行啊!”
旁邊的人這才反應過來,上前去幫忙,終於將孩子從季夏懷裡搶了出來。季夏傷心欲絕,趴在地上,伸著手,淒厲的嘶喊著,“把孩子還給我,把孩子還給我!”
冷慕白用一塊被單將孩子裹了起來,對旁邊的好友說道:“鐘仁,麻煩你幫我置辦一個棺槨,再幫我定個墓地。”
冷父聽後,急道:“怎麼,你要把孩子安葬在這裡?不讓他葬入祖墳嗎?”
冷慕白歎了口氣,“父親,大過年的,總不能帶著棺材坐火車吧!倒不如就在北平買塊墓地,就近安葬。”
冷父才反應過來,今天過年。他頹然坐在凳子上,揮了揮手,“就這麼著吧!”
冷慕白帶著孩子走了,季夏被人抱著,眼睜睜的看他帶走了孩子,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一天後,冷慕白將孩子葬在了香山腳下的陵園。下葬那天,隻有冷慕白和幾個至交好友去了,冷父在醫院照顧冷母,至於季夏,大概是打擊太大,瘋了,誰也不認識了,整日抱著個枕頭當孩子。
“慕白,想開點。日子總要過下去的。”好友拍了拍冷慕白的肩膀,“對了,容齊就要回來了,你和容齊已經幾年沒見了吧?”
好友要回來,這讓冷慕白因為生活瑣事疲憊不堪的心裡總算得到了些許安慰。
而薑家那邊,薑至義得知冷家發生的事後,怕冷家再次糾纏,商量過後,大年初二就帶著薑小樓母子,還有薑母等人去了香江遊玩。到時候,直接從香江坐飛機回米國。
一起去的人不少,薑家宅子空了大半,薑父和薑至仁其實也想跟著一起去的,可不行啊,人情應酬、往來交際,走不開啊。所以隻能眼巴巴的看著一家老小去了大半。
而且最讓他們生氣的是,這群人,去就去了,電話也沒打一個,眼看著都正月十一了,冷家二老都來了三四趟了,還沒有回來的打算!難不成元宵節也打算在外麵過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