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小年消失了!”電話那端的路執深深喘了口氣, 因為情緒過於激動沒辦法完整地表述話語,“他突然…”
“小年被無故拉入副本裡了,對嗎?”在手機鈴聲響起的瞬間門, 祁究已經有所預感。
“是…我嘗試了綁定卡,但不知道是不是係統bug的原因,小年那邊對綁定卡沒有任何反應, 我…我不知道怎麼辦…我…”
一向穩重的路執此刻聲音發顫,他因為過於擔心加上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崩潰。
無能為力的絕望可以輕易將一個人擊垮。
祁究握著手機,與此同時, 他注意到係在鑰匙扣上的符文牌毫無征兆開始燃燒,青藍色的火焰在夜色裡閃爍。
祁究呼吸微滯,微微睜大的眼睛被火光照亮,他沉默半秒後突然道:“我好像有辦法了。”
一瞬間門祁究便明白了過來,女巫在給祁小年推銷符文的時候,已經為祁小年做好了解決厄運的準備, 女巫早已預測到今晚的突發情況。
係統的提示音響起——
【警告!係統檢測到有未知強烈磁場乾擾, 當前您所處的頻段十分危險,請注意…滋啦…滋…彌留城當前出現極端天氣,目測極端天氣將持續, 在異常天氣來臨時要保持警覺,時刻保護自己的人身安全……】
斷斷續續的係統警告聲傳來,信號極度不穩定。
就在這時, 正和路執通話的祁究又聽到手機傳來來電通知, 屏幕上顯示的是未知號碼。
祁究的直覺一向很敏銳,他立刻警覺起來,簡要對路執交代:“稍等, 我先接一個緊急電話。”
電話那端的路執微微一愣,倒是沒說什麼。
祁究迅速接聽新接入的未知來電——
“喂、喂?你有在聽嗎?”電話裡傳來不甚穩定的電流聲。
祁究看向不遠處燃燒的符文牌:“您好,我在。”
他清楚這通未知電話的含義,通過燃燒的符文牌,他已經連接上祁小年被卷入的副本世界。
“抱歉呢,你那邊剛才是在忙嗎?希望沒打擾到你…”電話那端傳來蒼老的女聲,對方語氣也有點小心翼翼的味道。
祁究:“在處理一些事情,沒關係,您有什麼事嗎?”
“你那邊正在下雨嗎?我聽到雨聲了。”電話裡蒼老的聲音答非所問。
祁究微微一愣,壓下當下祁小年無故消失的急躁,耐心回答:“是的。”
“這樣啊,家裡已經開始下雪了,這棟公寓空蕩蕩的,今年大家又不能回來過除夕了,好安靜啊,”蒼老的聲音很平靜,甚至有點小心翼翼,“你回來過年嗎?回家的票難買嗎?”
【嚴重警告!檢測到異常波動頻率增加!該回答將決定您是否會被未知bug拉入副本!請謹慎回答對方問題】
係統的警告應證了祁究的猜測。
他篤定道:“放心,我已經搶到票了,會回去過年的。”
電話那端蒼老的聲音終於鬆了口氣:“太好了,這個年不會這麼冷冷清清的了,冷清了三百六十四天,終於可以熱鬨起來了……”
【尊敬的旅人您好,由於受到不可控因素影響,您已經被傳送入副本區域】
【副本正在載入中……】
熟悉的墜落感密不透風將祁究包裹其中。
祁究推測,是祁小年從女巫那求來的護身符發揮了作用,影響了副本的磁場,從而將他拉入副本幫助祁小年。
女巫已經提前預知了祁小年的危險,所以才會給他符文木牌,祁究這塊相同的木牌燃燒正是說明了這一點。
而且這次“救援”並非強製的,當時他要是拒絕了陌生通話人的邀請,他就不會被拉入副本中,符文給了祁究選擇的餘地。
感官在傳送的過程中消融,又在抵達的瞬間門被重塑。
刺骨的冷撲麵而來,祁究不自覺哆嗦了一下。
地上積雪未化,踩在上邊時不時發出“沙沙沙”的聲響,祁究睜開眼睛,寫著「歡度新春」四個大字的紅燈籠立刻跳入視野。
這是一處典型的老式宿舍樓小區,入口鏽跡斑斑的鐵門半敞著,鐵門頂端懸掛著褪色的紅燈籠,燈籠上「歡度新春」的字樣似乎正說明副本的時間門點,剛才那通從副本裡打過來的陌生人電話也提到了「過年」。
但從燈籠的褪色程度來看,似乎是幾年前被人掛上去後就徹徹底底遺忘了,曆經長時間門的風吹雨打後燈籠已經失去了喜慶的色澤,變成一種晦暗陳舊的紅。
鐵門旁是被塗了綠漆的保安亭,祁究稍稍走近,發現保安亭內空無人影,隻有還沒來得及關閉的對講機時不時發出“滴、滴滴滴”的機械聲響,對講機指示燈發出的紅光將保安亭後的掛鐘和字跡模糊值班表照亮。
此時剛好下午一點半。
辦公桌上的圓珠筆滾落在地,臨窗的空白記事本被風吹得嘩啦作響。
「閒雜人等不許入內」的標誌牌脫落了一顆釘子,斜斜垂掛在刷了綠漆的門上,用一種奇特的方式彰顯其存在感。
祁究打算進入保安亭一探究竟的動作遲疑了。
周圍靜悄悄的,沒有半點人類的響動,但一切物件的擺放又像是生活在此的人們剛離開不久的樣子。
難以名狀的壓抑感籠罩而來,仿佛生活的秩序在無聲中崩塌,詭異蔓延滲透。
【尊敬的旅人您好,副本已經加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