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諧的地獄要靠眾人齊心協力來維持, 與同僚以是否該引入新刑具而展開討論的鬼燈就是這個時候收到了短信。
表情在瞬息之間變得極為可怖。
哇……好厲害的變臉,即使是相處多年的同事, 小野篁也依然會在心中發出仿佛第一次見到似的感慨,並忍不住想以此做幾句俳句。可看鬼燈的表情殺意凜然,求生欲讓他輕快決定保持安靜,回家之後隻把俳句獨自說給妻子聽。
“抱歉,突然來了工作需要立馬要處理。”
說著道歉的話,狹長的丹鳳眼黑眸一轉,鬼燈的眼神帶出了刀子的寒意:“沒有說完的內容就留到下次見麵再繼續討論吧。”
可怕。
就好像動畫會加上的濾鏡,現在的表情完全是可以嚇哭一個成年社畜的程度,即使是作惡多端的鬼見到了,也會嚇一大跳然後轉身慌不擇路的逃跑吧……小野篁帶著一貫的散漫態度擺手目送鬼燈:有些好奇他究竟看到了什麼呢。
“什麼, 居然還有這種事?”
桑對著手機低呼出聲, 對異能體還能成精表現出了十足的震驚。
既然如此我是不是能擁有敦敦的小老虎——
他表情嚴肅掛斷電話,嘴角止不住上揚:“鬼燈先生說了,這不歸他管, 隨我們意……”
“那就是能出手的意思對吧!”
波魯那雷夫迫不及待的喊出銀色戰車,被拉著來跟蹤一個臭男人他已經很不情願了, 被簡單科普收藏家累累事跡後更是意見倍增,銀色的劍光不等桑說完便向著那個男人刺去。
“啊啊啊啊啊死人了啊——”
桑:……
淦。
——波魯那雷夫,你難道不知道什麼叫做商量什麼叫做三思而後行謹慎行事戰術討論嗎?!
桑當然知道澀澤龍彥, 也當然知道現在在這裡的隻是澀澤龍彥的異能力體。本想著, 裝不知道向鬼燈先生表個態, 就能後顧無憂的袖手旁觀等摸小老虎——哪成想銀色戰車一秒衝了出去, 一劍戳破了他的美夢……
桑的笑容就這樣僵持在臉上。
外地人大吵大鬨著掏出手機圍觀拍照打電話的時候,經驗豐富的橫濱本地人已經繞過了事發地。偶爾瞥過來幾個眼神,滿是對外地人【不就又死一個人, 真是大驚小怪】的不屑。
波魯那雷夫:“……不是,你不是說他很厲害嗎?”
桑·卡普·奧斯維得:“……啊,鬼燈先生的確這樣與我說了。”
波魯那雷夫百思不得其解:“可他死了。”
桑·卡普·奧斯維得也同樣百思不得其解:“我看到了。”
兩個人沉默的麵麵相覷。
兩個人抹把臉悲痛欲絕。
波魯那雷夫心想我隻是普通的出劍,為讓澀澤龍彥失去行動能力甚至都沒有對準要害隻是對關節戳了幾下,根本不可能死人最多就是身上多個血窟窿再加上殘疾警告,為什麼會這麼簡單就掛了啊?
桑心想我哪兒知道,我在你出手那瞬間我也以為他能擋住,誰知道他不僅受了傷,還能因為幾個根本死不了的傷口就死……
果然是碰瓷吧!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想。
“……那現在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
桑麻木不仁,隻慶幸自己為了符合跟蹤身份選了一個監控死角,沒人能看到波魯那雷夫【沒錯我就是凶手】愚蠢表情的臉。
“喂你看到了嗎?人突然不見了!”
“看見了看見了,我又不是瞎子……答案隻有一個,這是橫濱的魔術表演!”
“什麼魔術表演,胡說八道。”外地人不服氣的爭辯:“不可能好吧!你看這照片,你就說魔術能死這麼逼真嗎?!”
“怎麼不能了,你還不準魔術師進步嗎?行行行,把拳頭放下來……那你說不是魔術怎麼解釋屍體的突然消失?”
嗬,傻逼。
一位橫濱本地人此時帶著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優越普通路過:當然是異能力啊。
桑:“……算了,我們跑吧。”
波魯那雷夫心有戚戚的點頭讚同。
“現在就走,打車去地鐵站,我們這就離開橫濱。”
“啊?這麼著急?我都還沒開始逛橫濱。”
法國大甜心大吃一驚,漂亮的藍眼睛立馬濕潤,像極了肉骨頭就在麵前卻攔著不讓吃的大狗狗委屈巴巴:“來都來了,我想去看擂缽街的那個大坑已經很久了。”
“你來橫濱看坑?你不對勁,你好怪。”
“嗨,這不是我在國外也聽說過橫濱的這場爆炸嘛,據說很嚴重,留下的大坑成了如今的貧民窟……主要就是好奇到底是多麼大的坑。”
那你知道製造這個坑的爆炸是你們法國人做了點燃導火索的火柴嗎?
不,你不知道。
桑無語的把靈力團成團兒,在手裡捏來捏去。
“你不了解橫濱,這是一個黑手黨都能從官方手中得到合法證明的城市……由此可見橫濱的官方部門從來不做人。隻要認定你用了特殊能力,不管你是不是犯罪,不管是不是有著犯罪證據都會把你收監扣押。我有我所在偵探社的異能許可證,有異能使用的豁免權。”
桑意味深長看著他:“現在你確定還要現在去看嗎?”
“……跑吧。”
※※※
在家裡埋頭鼓搗什麼的太宰治接到了一個出乎他意料的來電。
“嗯——稍等,讓我捋一捋。”
利落接住對麵丟過來的爛攤子,太宰治握著手機對整個事件的走向隻感到了茫然:“你逛街的時候遇到了澀澤龍彥,因為好奇便尾隨其後,然後又因為好奇趁其不備從背後給了他一刀,結果澀澤現在死了,屍體消失了,死的其實是澀澤龍彥的異能體,真的澀澤龍彥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