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聖旨變假(1 / 2)

居然自己給自己的承諾蓋印,他倒是真會啊。

將誓言變成了白紙黑字的聖旨,確實更可靠些,按理說她應該感動,可她現在隻有惶恐。因為不孕的門檻是為了將蕭晏擋在門外,而不是讓他邁進門裡,她要的從來都不是蕭晏的承諾。

相較於處處受束縛的感情,葉初棠更喜歡自由自在,無拘束地去實現自己的追求。她就是一匹野馬,不喜歡圍欄,她要的東西從來都是深宮裡所給不了的。

葉初棠不解蕭晏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居然為了圈住她,把他自己也設限了。帝王心中不該都是國家天下、建功立業、千秋萬代麼?他現在這是怎麼回事?太傅沒教好?

蕭晏本以為葉初棠看到這份兒聖旨之後,會為他的深情感動得一塌糊塗,立刻撲到他懷裡。

可他等了半晌,沒等來葉初棠的回應。她倒是哭了,眼淚一顆一顆從眼角滑落,哭得很安靜,很冷靜,也將他心中所有愉悅期盼都儘數澆滅。

看得出來,葉初棠在見到聖旨的那一刻並不開心。

蕭晏掩在袖下的手慢慢握了拳,因用勁兒過大,微微抖著。

“熙春,把人帶進來。”葉初棠突然啞著嗓子出聲,隨即她就把臉上的淚拭乾。

蕭晏不懂葉初棠此舉何意,暫且沉眸靜觀。

一名十七八歲的小廝被帶了進來,身材圓潤,皮膚較白。

小廝哆哆嗦嗦,滿臉驚惶害怕,被帶進門後,立刻跪到葉初棠跟前求饒。

“女郎,奴知道錯了,求您饒奴一次!”

“我問你,四年前是誰救你於困苦?”

“是女郎。”

“又是誰舍錢給你父親治病,為你二妹添置嫁妝?”

“是女郎,都是女郎,女郎對奴和奴一家都有恩!”

“我不圖你回報什麼,隻要你能在我這本本分分做事就好。可你乾了什麼?我生平最恨彆人撒謊,欺騙我。我對人真誠以待、掏心掏肺、光明磊落,結果卻換來你們隱瞞欺騙、狼心狗肺、無恥背叛。我如笑話一般被你當猴耍很有趣是嗎?”

小廝連連求饒了兩句之後,意識到哪裡好像不對。什麼撒謊?重點在這麼?他犯的事兒明明更大,他受人指使,貪財背主,偷偷給那林伶人下毒藥。不僅害死了林伶人,還險些令女郎遭受誣陷。

難道女郎記錯了?把他當成是普通犯錯的小廝?小廝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之際,葉初棠猛地摔了手裡的茶杯,又一頓狠狠斥罵他撒謊欺詐的行為。

小廝被嚇得一哆嗦,單純撒謊欺瞞的都會被罵成這樣,如果女郎知道他下毒殺人了構陷她,肯定會氣得當場把他的皮扒下來。誤會了也好,說不定他能逃過這劫,小廝縮著腦袋,不主動出聲。

“把他帶下去,按規矩處置。”葉初棠怒氣未消,凶狠地對熙春道。

熙春早就聽出端倪了,知道自家女郎這樣說話,應該是因為皇帝在這。所以她非常配合地應承一句,還不忘特意罵了一句“騙子最無恥”。

蕭晏袖下的拳頭漸漸鬆開了,他暗暗觀察葉初棠的臉色。餘怒未消,雙頰還有些紅,眼眶也紅了,似有淚又要湧出。

一個小廝欺瞞她,她反應尚且如此,若是——

“阿晏是不是也騙了我?”

玉靨哀怨,簌簌落淚,看他的眼神既恨又怨,十分委屈。

蕭晏怔愣,看著衣衫單薄哭得楚楚可憐的葉初棠,很心疼她,想把她抱在懷裡好好哄著。然而他此刻沒辦法這樣去做,因為他確實騙了她,還騙了她整整九年。

“阿晏若隻是普通的門客,皇帝陛下日理萬機,怎可能會給你這樣的小人物特意下聖旨指婚?”

纖長濃密的睫毛侵染著淚水,帶著點點悲傷,卻堅持直視著蕭晏的雙眸。

蕭晏遲疑自己是否該在這時候跟葉初棠挑明身份。

今天的時機似乎不太好,看她現在的情緒表現就知道了。一個身份普通的顧晏,她尚且會因為不孕而多思敏感,如果知道他是皇帝,她將麵臨更大的重壓,全天下人的質疑和非議,她會如何?

她是不是會比現在更恨更怒更傷心?如晴天霹靂?會不會崩潰?傷心欲絕之下再不見他?甚至去尋死?

他要的是能和他一起開心快樂的葉初棠,而不是對他傷心失望透頂悲悲戚戚的葉初棠。

指婚一事他可以找彆的理由來解釋。

蕭晏正打算開口,葉初棠纖細的手指突然有力地戳在聖旨上。

“這聖旨上的字跡,明明就是阿晏的,阿晏你是不是——”

蕭晏心沉了下去,他凝眸看著葉初棠,等著她親口說出自己的身份,做好了被她興師問罪的準備,然後竭儘全力向他解釋他的苦衷。

“偽造聖旨了?”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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