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春話畢,見葉初棠沒說話,又小心問一遍:“女郎要吃麼?”
“當然要吃,我現在扔了他也不知道,那不是白瞎糧食了麼,糧食何其無辜。”
葉初棠拿起一個蛋卷就咬了一口,“喀嚓”的脆響之後,是鋪滿口的蛋香,外皮很酥脆,內陷很綿軟,兩種口感交疊起來,讓人欲罷不能。口味上也不是單純的甜,外皮竟然帶有鹹味,還是顆粒感的。原來蛋卷的表麵不光沾了芝麻,還有鹽粒。層次豐富,口感也豐富,妙到叫人忍不住想拍掌叫好。
“怎麼辦,吃完這個,我都不想怪他砍桃林了。”葉初棠唏噓。
“女郎心善。”熙春歎道,“女郎要更小心,不然真惹惱了他,下次怕就不是砍桃林了,而是砍腦袋。”
葉初棠搖頭,表示不讚同。
“他拿桃林撒氣,恰恰說明他拿我本人沒辦法。他若真想對我使勁兒,怎麼也得先吼我一頓,打我幾巴掌什麼才對。這兩步還沒到呢,我就還不至於淪落到被砍頭的下場。”
熙春挑起眉毛,覺得心驚肉跳,“女郎的意思還可以再嚴重一點?等到陛下打您巴掌了再收手?”
葉初棠目光明亮,活潑點頭,“我可以借著桃林被砍一事,繼續再跟他發一頓邪火,冷他十天半月。估摸到那時候,他也該回京城了。距離拉開了,就更容易了。”
熙春深深吸一口氣,直歎後悔。
葉初棠:“後悔什麼?”
“後悔之前在玄天觀的時候,沒多求幾個平安符傍身。女郎比起從前,是越來越野了!”
“好了,吃根蛋卷壓壓驚。”葉初棠給熙春嘴裡硬塞了一根蛋卷。
“喀嚓”一聲之後,熙春欲哭無淚,“還彆說,真好吃,就被算砍頭也值了!”
“呸,彆瞎說,我會搞定他的。”
當葉初棠的車駕停在宣城縣衙時,郡丞董海峰立刻相迎。
他將目前所調查的情況都儘數告知了葉初棠。
“林太守走之前特意叮囑過下官,在查清楚結果之後,要請問葉娘子的意思。”
“晚間暗娼館迎客最多的時候,先派人暗潛入進去保名單賬冊,再從外頭四麵包抄。周圍街頭街尾所有能逃跑的丟方都堵上人,一個都不能漏。在拿下所以人之後,風雨樓還要裝作繼續營業的樣子,以防後續還有漏網之魚。”
董海峰聽葉初棠想得如此周到,不禁在心中暗歎此女果然不可小覷,難怪林太守都對她心悅誠服
“這件事成了,不僅衙門能查抄大量銀錢,暗娼館違法拐良家女□□之事也必成為轟動全國的大案,不管對於董郡守還是林太守來說,都是博政績得名聲的好機會。”
董海峰連忙笑著應是,仔細安排下去。
葉初棠就留在了府衙,打算熬到後半夜等著看結果。誰知不過半個時辰的工夫,縣伯府的小廝急急忙忙跑來報信。
“府門口有人鬨事,倆年少的男女橫躺在地上,各自手拿著剪刀抵脖頸,撒潑喊著要女郎給說法,否則就自儘在府前!奴們怎麼勸都不好用,倆人還鬨騰得更厲害了,大聲喊來好多百姓圍觀。”
葉初棠:“什麼人?”
“自稱說是林南的大妹和二弟,至於林南是誰,奴便不知道了。”
“原來是林伶人的手足。”熙春琢磨道,“這事背後肯定有人唆使,不然倆孩子懂什麼,哪會敢來縣伯府鬨?”
小廝又道:“很多百姓都指指點點說咱們縣伯府仗勢欺人,奴這才不敢貿然強硬趕人。奴看這倆人是真敢死啊,剪刀杵在脖頸上都見血了。”
熙春:“女郎,咱們可要謹慎處置了,不能落人話柄,不然毀了縣伯府的名聲,再澄清就難了。”
葉初棠自己可以不要名聲,但不能讓縣伯府染上汙名。
她騎上快馬,飛快地抵達了縣伯府門口。
黃昏下,林西、林北倆姐弟互相依偎卷縮在縣伯府門口,顯得很勢單力薄。二人看見葉初棠來了,不僅握緊手中的剪刀令脖頸再度見血,還張嘴就嚎。
“我大哥死得好冤啊!是你,就是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下毒害死了我大哥!”
葉初棠把係在馬身上的兩袋子五斤重的錢,一個接著一個丟在地上,
錢袋子重重落地,激起一層灰土來,發出嘩啦啦的脆響聲。
圍觀的百姓都驚得咋舌,他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
這難道就是金錢作響的聲音嗎?好聽!太好聽了!
“說出是誰指使你們來鬨事,這兩袋子錢外加兩根金條,都歸你們姐弟所有,另外包安排送你們安全出城。”
林北貪婪地看著兩袋錢,立刻動搖了,看向大姐林西。
“我們不要錢,我隻要個說法,要你給我大哥償命!”林西拉住林北,對葉初棠大哭道。
葉初棠與他們姐弟對話時,順便掃視一圈周圍圍觀的人,眼尖地發現不遠處的巷口停著一輛車。雖然隻露出一角,但她一眼就認出那是屬於王夫人的車駕。
王夫人這人喜好奢華,宣城地界隻有她的車蓋上墜著特彆編法的珍珠穗子。
葉初棠張口便回應了林西:“若不是為了貪錢,那這事兒就更好辦了。你們找錯地方了,該去宣平侯府哭。”
作者有話要說:之前覺得寫得不好,修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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