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二更合一(2 / 2)

葉初棠趕在次日晌午前返回了京城。

葉放、苗氏、鄭氏等人在得知葉縉受傷之後,都守在他床前,端藥送水奉湯粥。

葉縉被鬨得很無奈,“我真沒事,爹娘該出去會友就會友,二叔該作畫就作畫,二嬸想算賬就算賬,真不用管我,這隻是皮外傷,養兩日就好了。”

“哎呦,這孩子是不是腦子被打糊塗了?往日他不最嫌我作畫不務正業麼?”葉政歎道。

“是啊,居然還攛掇我出去會友。你不嫌阿爹占著國公之位而無作為,愧對君王國家了?”葉放也驚奇。

苗氏伸手去摸葉縉的腦門,“有點熱,可能是發燒了,我再叫宋青之來。”

“說了沒事。原來阿爹和二叔早就清楚自己無為、不務正業,那亡羊補牢,為時不晚,現如今上進也來得及。本來乾吃縣伯的爵位,阿爹就該愧疚,如今居然高至國公之位,如此皇恩浩湯——”

“咳咳,大侄子應該沒什麼問題了,我就先回去了哈。”葉政立刻起身告辭。

“我隨他一起。”鄭氏馬上跟上自己的丈夫。

葉放和苗氏也起身,笑著囑咐大兒子好好養病,就找借口走了。

葉縉緩緩吸一口氣,耳根子總算清淨了。

“大哥,感覺好點沒有?”葉初棠人未到,甜脆的聲音先到了。她捧著一盆蘭花進屋,放在葉縉的床頭。

葉縉挑眉看著這盆長勢茂盛的蘭花,質問葉初棠:“作甚?”

“君子如蘭嘛,你這麼君子,躺在床上沒趣,我就給你找了一位誌同道合之士陪你。”

“拿走。”

“大哥,你覺得我這種人做皇後怎麼樣?能母儀天下麼?”

葉縉把目光從蘭花挪到葉初棠身上,上下打量她一番,“能禍害蒼生!大白天你做什麼夢呢?你不會以為你在嶺南幫過皇帝,人家為了報恩,就會以身相許,立你為後吧?你何德何能!”

葉初棠撓了撓鼻子。

“皇後是天下女子、眾夫人們的表率,要立德、立言,舉止端重,謙和高尚,更要幫皇帝治理好後宮。你一個小醋缸,婚還沒成呢,就要求人家不能有小妾,你這心胸怎麼當皇後?”

“呸!你們這些男人,居然有臉說女人能容下彆的女人叫‘心胸’。那怎麼沒見你們男人有這‘心胸’,容得了自家女人有彆的男人?”

“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男人是人,女人就不是人了,就是你們的物件?物件生了你,物件在昨日東奔西跑救了你?”

“好好好,大哥說錯話了,你彆生氣。大哥自然是讚同你的說法,說的是外麵的世道如此,非你一人之言、一人之力就能改變。當皇後不像你嫁個普通人家,沒那麼多人管閒事,滿朝文武全天下人都盯著你呢。”

葉縉說罷,不禁失笑。

“咱們討論這些乾嘛,你又不會真當皇後。”

“大哥,這蘭花你收好了!”葉初棠起身告辭。

葉縉喊葉初棠拿走未果,命屋裡的婢女將蘭花搬走。婢女紛紛表示不敢,都怕回頭女郎發現了,被扣月錢。

葉縉歎口氣,深深感覺到自己在這個家的地位並沒有因為生病和受傷而有所改變。

南宮遷將近幾年京城失蹤的妙齡少女的名單總結了一份兒,差人送給了葉初棠。

天已經快黑了,葉初棠要前往四方茶鋪赴約。

她在坐車的時候,翻看了這份兒名單。

當時間翻到近兩月時,葉初棠發現其中有一名失蹤的少女叫謝秋蟬,年紀十四歲,從身高到樣貌的形容上都有幾分像秋月。加上秋月的記憶裡覺得蟬非常重要,葉初棠很懷疑秋月的真實身份就是這位謝秋蟬。

葉初棠當即叫停馬車,吩咐人拿著秋月的畫像送給南宮遷,令其確認身份。

到了四方茶鋪,公輸劍就將他造假而成的血如意以及裝血如意的盒子拿給葉初棠看。從盒子外表來看,逼真無二。至於血如意,則有七八分像。

葉初棠摸了摸,手感居然也有幾分像,不禁問公輸劍由什麼材質製成。

“琥珀、桃膠、玉石粉之類的東西唄。彆怪我沒提醒你,這玩意兒假的就假的,經不起查驗,或火烤一下,或摔打一下,立刻能辨出真假來。”

“足夠用了。”葉初棠將公輸劍想要的那種鐵料給了他。

而後,她就等在四方茶鋪前,至戌時,她就見蕭晏騎著馬自遠處而來。

蕭晏已然是提前三刻來了,他沒想到葉初棠早就到了,下馬後,便問葉初棠何時來的。

“隻早到了一會兒。”

葉初棠等蕭晏喝了口茶後,就帶他去了附近的山裡。

“我朋友跟我說,這裡野雞很多,晚上也容易捉。”

葉初棠從車上拿了網、筐、粟米和繩子,找了一處靠近溪水的地方,開始設陷阱。葉初棠從下車開始,什麼事都是自己一個人做,熙春等都候在車邊,沒幫忙也沒跟著。

蕭晏要伸手幫葉初棠拿,葉初棠沒用,隻讓蕭晏給她打燈籠就行。

等布置好陷阱之後,葉初棠就在溪水下遊撿柴引火。她備了火鐮和火石,點火的時候還是有幾分費力。

蕭晏大概明白了葉初棠這次叫他來的目的是為了親手給她做一道菜。他幫忙弄了些鬆枝和乾草絮添上,葉初棠這才點燃了火。

等火堆燒旺了的時候,那邊陷阱也捉到了雞。葉初棠抄出匕首就要去殺雞,被蕭晏奪了去。

“說好了,燒火可以幫忙,彆的都要我親自動手。”

葉初棠又把匕首搶了回來,讓蕭晏隻管看火就好。

蕭晏坐在原地卻難安了,他沒想到葉初棠做這道菜,會從抓山雞開始,每一步都真的自己親自來。她一向愛用甜言蜜語省麻煩,怎麼如今處處都不偷懶鑽空子了?

半個時辰後,葉初棠拎著收拾好的雞回來,衣服濕了一大片,衣角上還粘著未清理乾淨的雞毛和血汙。葉初棠從籃子裡取出早備好荷葉,先用鹽等佐料把雞醃製後,裹上荷葉,又將和好的濕黏土把荷葉雞包裹好。

火堆旁挖了坑,埋了雞,再把火移了過來。

葉初棠隨後端了一盤點心給蕭晏,“先墊一墊,要等一等才有得吃,大概一個時辰?”

蕭晏笑了一下,多久他都願意等,隻是他不懂葉初棠為何今日叫他來,特意做這個菜給他。

“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沒有,今日隻吃雞談雞,不說其它。”

一個時辰後,葉初棠把荷葉雞挖了出來,萬幸雞真的熟了,撬開黏土後,香味兒就溢了出來。荷葉的清香味兒很足,雞肉爛的脫骨了,鹹淡正好。比起那些廚子做的可能差一些,但對於第一次真正自己做飯的葉初棠來說,可謂是非常大的成功。

“味道極好,很厲害。”蕭晏嘗過葉初棠遞過來的雞腿的後,笑著誇讚她。

倆人分吃完一整隻雞後,葉初棠就起身跟蕭晏道彆。

“在晚歸的話,我大哥知道了一定會罵我。”

蕭晏將一瓶活血化瘀膏遞給葉初棠。

“聽說他受傷了,此藥很好用。”

葉初棠道謝後,轉身就走。

蕭晏拉住葉初棠,“沒忘了什麼?”

以前葉初棠開心的時候或為了哄他的時候,總會在分彆的時候,抱他或親他一下。

“沒有。”

葉初棠迅速抽手,對蕭晏恭敬行一禮,便轉身走了。

蕭晏目送葉初棠的馬車遠行至消失於夜色深處,仍然久久矗立在原地不動。

回到國公府時,葉初棠還未下馬車,府裡人就急忙迎上來,高興地告知葉初棠東蟬居士來了。

“什麼?東蟬居士?”葉初棠差點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是,沒想到秋月竟是東蟬居士的孫女謝秋蟬!居士得知這消息後,便立刻乘車欲來接孫女回去。此刻就等女郎回來,要親自跟女郎道謝呢。”

葉初棠忙去正堂,發現她父母和二叔二嬸在,三叔三嬸居然也在,這次除了葉芳芳,他們那兩位永遠做不完課業的兒子也來了。

葉放和苗氏在身份上畢竟是國公,坐在上首位,左下首位第一就坐著一位老者,白發白須,麵目慈祥,秋月就站在他身邊。

看來這位老者就是東蟬居士謝明經了。

謝明經早已等候多時,聽聞葉初棠回來了,轉眸一瞧,來人是一位明眸皓齒的妙齡女子,眉眼透著激靈含著善意,一瞧是就是個好孩子,難怪她寶貝孫女能受她之手得救。

謝明經忙起身,向葉初棠作揖。

不等葉初棠發話,屋內一眾其他人見狀都驚呼起來,忙喊使不得。

謝明經卻不在乎這些,定要讓葉初棠受他此禮。

“老朽福薄,長子長媳都走在了老朽前頭,他們隻留秋蟬這麼一根獨苗,老朽卻粗心大意,險些把這孩子給弄丟了。”

了解方知,秋月,也就是謝秋蟬,她自小就被撫養在謝明經跟前,和謝明經一起居住在京郊的東山蟬舍內。兩月前,謝秋蟬去京城采買的時候走丟了。那一日剛好是謝秋蟬的生辰,東蟬居士才鬆了口,縱容孫女去京城的街上狂一逛,熱鬨一下,不想這一去就出了意外。

“這兩月老朽心中儘是懊悔,深覺死後無顏麵對長子長媳,如今——萬幸啊!”

謝明經告彆時,再度向葉初棠道謝,表示他會謹記恩情。

秋蟬舍不得葉初棠,抱著她,跟她含淚道彆。

“離這麼近,以後還會常見麵的,沒什麼好哭的,不許再落淚了。當初聽你琴音,我們就猜到你必然不俗了。”葉初棠笑著給秋蟬拭淚,哄她不準再哭,秋蟬果然聽話。

大家見狀都不禁笑起來。

“得空就去東山蟬舍玩兒,老朽隨時歡迎。”謝明經上車前,又對葉初棠囑咐了這麼一句話。

此時因為謝明經的出山,早惹來了不少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的名士們在鎮國公府前聚集。能遠遠一觀聖師的風采,對他們來說也是極其榮耀之事。

如今眾人一聽這話,都驚得不行了。東蟬居士作為天下人敬奉的聖師,早已經謝絕訪客了,這年頭誰能入他的蟬舍,誰就會被名士們追捧。

誰能想到,這些年來不管是王家人、崔家人……甚至皇帝拜訪,都被東蟬居士拒絕了。首位能讓東蟬居士破例之人,居然是鎮國公府的葉娘子,那個大家在暗地裡嘲笑大齡不嫁必有病的‘奇女子’。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真冷呀,古人三九這個設定誠不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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