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事了?”
侍衛粗喘著氣,急急吐露的話太快又斷斷續續,有些囫圇不清。
葉初棠讓他鎮定些,深吸口氣後再講。
“平原王今日生辰,邀陛下去府上小聚。不想那酒中有毒,陛下剛喝了一口便吐血暈厥。如今陛下危在旦夕,眾醫官用儘辦法未能成功解毒。
秦內侍吩咐屬下去請宋神醫,宋神醫不在住處,藥童也不知宋神醫的去向。屬下隻得來求問葉娘子,是否辦法能幫忙尋到宋神醫?”
“他這人沒彆的嗜好,除了治病就是尋藥。若沒帶藥童出門,多半是自己出去尋藥了。這時間他要麼在采藥回來的路上,要麼在逛城內各大藥鋪,你隻管按這兩種情況尋人,必能找到。”
葉初棠命熙春去取鑼來,教給侍衛她這邊特殊的敲鑼之法,宋青之識得這敲法。他若聽到鑼聲,應該會循聲來尋。
侍衛一行來有九個人,葉初棠把整個國公府的人都安排上,跟他們一起去尋人。
侍衛走後,熙春已經命人安排好馬了。
葉初棠立刻騎快馬就奔向平原王府。
平原王府外已經有重兵把守,葉初棠到的時候,起初被警告不得靠近。等她報上李麟的名諱後,暗虎衛親自過來查實,確認是葉初棠後才將她放行。
熙春等人被帶到了另一處候命。如今是非常時期,非必要人物外都不得靠近皇帝陛下。
“陛下中毒是什麼時候的事?”葉初棠向給她引路的侍衛詢問。
剛才因為要抓緊時間先找到宋青之,葉初棠沒有跟傳話的侍衛多問,怕耽誤時間。現在進了平原王府,她想要多了解情況。
太湊巧了,她剛查到鄭玲歌可能在平原王府,平原王府就出事了。
“晌午。”侍衛答道。
葉初棠愣住:“晌午?這麼久了才找我?”
“最先急召醫官們來診治,折騰一番之後發現不行,秦內侍才想到了宋神醫可能在京城——”侍衛解釋到此,突然閉嘴了。
葉初棠往前看,發現李麟急匆匆朝她這邊走過來。
“可請到了宋神醫?”
“要等會兒才能到。”葉初棠忙讓李麟帶她去見蕭晏。
李麟猶豫了下,帶葉初棠至一處院落後,請葉初棠稍等,他去問過了秦內侍和神武將軍的意思後再說。
不一會兒,李麟帶著秦路出來了。
秦路向葉初棠行禮,“勞請葉娘子去隔壁間飲茶靜等,陛下這邊您暫時不能見。”
“為何?”葉初棠不明白,“懷疑我會害陛下?”
秦路搖頭,“葉娘子若想讓奴等人以後還有命活,就聽奴這一句勸可成?”
葉初棠聽秦路這麼說,倒不好再強行逼問了,應承一聲後,聽話地隨秦路安排,就在隔壁院落的正廳內等候。
隔壁院子裡跪了一片人,都大氣不敢喘地俯首跪地,身體抖得厲害。
葉初棠大概數了一下,有近百數。婢女、小廝、廚子等等,應該是都跟皇帝中毒有關的相關人士。
葉初棠特意仔細觀察了一番前排跪地的婢女,沒在這些人中找到她覺得五官眼熟的人,鄭玲歌應該不在這裡。
葉初棠稍稍鬆了口氣,這才進了屋。
廳裡還有彆人,一名身材纖瘦衣著紅色壽字袍的十六七歲少年,坐在紅木輪椅上。他模樣清秀,膚色極白,一看就不常曬太陽。
因為早前聽侍衛提過,今天是平原王的生辰,而平原王的身體向來不好,有些孱弱。葉初棠不難猜測到眼前這少年就是平原王。
受了葉初棠的見禮之後,平原王蕭禮上下特意打量了一番葉初棠。
“常聽四哥提起你,今日終於得見了,可惜不是時候。”蕭禮眉宇間愁雲不散,抬手示意葉初棠坐。
葉初棠道謝後,便坐了下來,目光掠過蕭禮,看向站在蕭禮身後的四名婢女身上。四人皆是花容月貌,其中一名紫衣婢女站得距離蕭禮最近,她頭上所戴的頭飾也是四名婢女中最精巧昂貴的。
葉初棠一眼就被這婢女的五官所吸引,螓首蛾眉,玉頰櫻唇,眼似水杏一般,左眉眉梢處有一顆淺淺的痣,人溫柔沉默著,看起來規矩又謙卑。
這是玲歌的五官!
她的五官其實一點都沒有變,隻是臉頰沒以前的嬰兒肥了,眼睛如此對比之下顯得更大些,孩童的稚氣和活潑全部褪去了,整個人更有溫柔沉靜女子的風韻。
葉初棠過於激動,以至於忘了基本禮儀,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盯著寒雲的臉看,甚至緊張的咽了兩口唾沫。
“葉娘子何故一直盯著我的婢女看?”蕭禮本在憂心蕭晏的身體情況,他本以為葉初棠應該也會跟他一樣的心情,可一轉眼發現葉初棠死盯著他的婢女不放。
“大王的這位婢女很像我一位故人。”葉初棠紅了眼眶,隨即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收回了目光。現在不是認鄭玲歌的時機,等蕭晏沒事的時候,再談其它。
“她叫寒雲,”蕭禮已然看出了葉初棠的失態,“你這位故人,對你來說很重要吧?”
“特彆重要。”
蕭禮沒再應話,現在他心裡更擔心的是蕭晏的身體。
不一會兒,有侍衛來傳話告知,宋神醫已經尋到了,此刻正被帶去給皇帝陛下診脈。
葉初棠稍微鬆了口氣,有宋青之在的話,情況應該會容易解決些。
蕭禮一直沉著臉,半口氣都沒鬆,靜等著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