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玨一把揪住李氏的衣領,眼睛發紅:“你說什麼?”
“世、世子,怎麼了?”李氏被嚇了一跳。
王修玨立刻快步急急奔向聽雪閣,半路上有小廝來告知,南宮遷上門了,欲就昨日的調查再一次盤問當時在場的家仆侍衛。王修玨轉而先去見南宮遷,他就在一旁聽著,客氣地請南宮遷隨意問話。
“……第一次遇刺的時候,當時碰巧鎮國公府的馬車在後麵,葉娘子敲鑼放火,幫忙嚇退了刺客。出了這等事,大家就立刻折返了。不巧回來的路上,又碰到刺客。不過聽他們喊話,好像是認錯了馬車,本欲針對的是鎮國公府的馬車。”
王修玨在這時忽然放下茶杯,引得回話的侍衛身子一震。
“你說我爹跟鎮國公府的馬車是碰巧了在路上巧遇?”
“是!”侍衛不敢對視王修玨的眼睛,深鞠躬回答道。
王修玨勾起嘴角,佯裝繼續喝茶,再不吭聲了。
南宮遷對王修玨道:“我們在刺客的屍體上發現了黑蠍子紋身,懷疑是北涼王府那隊失蹤的精衛扮成了刺客。”
“當時屬下等與他們對打時,也發現了他們用得是涼國的刀法。”侍衛道。
“這就奇了,涼國餘孽怎會與鎮國公府有仇?”王修玨問。
“葉娘子在宣城時,曾無意間端掉了涼國餘孽開的娼妓館,不僅斷了他們的財路,還查出他們竟安插細作在各貴族的府上。如今李司馬正按照所查到的消息清查細作。估計是這些涼國餘孽受到重創,無處撒氣了,就拿女人撒火。前些日子,葉娘子的兄長就被這些人拿了,要挾以血如意為交換條件。”
“血如意……”王修玨嗤笑,事情明擺著到這種程度,他再不明白就是真蠢了。
忍到南宮遷告辭,王修玨立刻掀翻了桌子,在屋內暴躁地摔打一通後,他就怒氣衝衝朝聽雪閣去。
等走到了聽雪閣前,四周過分安靜的環境,讓他暴怒的情緒自然而然收斂了不少。
踏入聽雪閣後,王修玨下意識地謙卑,隻是步伐比往常快了些。
入了寢房,王修玨深深地望一眼正半臥在榻的王湛。他額頭和手臂都因為受傷綁著紗布,隻有一條胳膊靈活能動,竟還忙著看書。
臉色依舊淡淡的,半垂著眼眸,清雋涼薄,半點不減往日的氣勢。
“阿爹。”王修玨近前,眼底湧動著情緒,一直盯著王湛。
王湛眼睛都沒抬一下。
“阿爹為何要娶葉初棠做兒子的繼母?您明明知道兒子對她——”
王湛淡淡抬眸。
王修玨在與王湛對視的刹那,嘴裡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但他委屈,憤怒至極。
王修玨梗著脖子,整張臉都紅了,忍著暴怒,雙手攥著拳頭,“阿爹怎麼能這般對我——”
“怎麼,要為了一個女人和我生嫌隙?”王湛聲音清淡斯文,但這話卻刺得王修玨不敢抬眼。
王修玨垂眸,“兒子不敢,可為什麼偏偏是她?”
“她有用,彆人無用。你若真喜歡她,回頭她進府了隨你玩去。”王湛不以為意道。
王修玨驚訝地看向王湛。
“此女有驚世之才,就算不為我們所用,也要毀在我們手裡,絕不能推給彆人,成了他人助力。”
王湛冷冷盯著王修玨,問他可真的懂了他的意思沒有,又問他心中除了兒女私情,可還有雄圖霸業。
“今這遭不過是想看看你承受如何,是否會被人輕易挑撥了我們的父子關係,結果果然令我很失望。”
王修玨立刻磕頭,真誠向王湛賠罪。
“兒子受教,是兒子愚鈍了。”
父親向來運籌帷幄,喜歡把不穩定的東西掌控在自己手裡。如今是他陷於窘境,不方便收攏葉初棠到自己身邊,她那樣聰明的女子自然隻有父親這樣的人才能壓得住她。
其實王修玨對葉初棠也沒多少真情真意,隻是因為“得不到的向來是好的”緣故,加上是他先求娶過葉初棠,所以有一種占有欲在作祟。如今經王湛這樣一說,他深刻意識到自己狹隘了。父親所見皆是大局,他卻隻顧著自己這點小心思。
一個女人罷了,比她更漂亮更年輕的女人有很多,他皆唾手可得。要緊的是這人可用,隻要能把人困住就行了,何必在乎是父是子。
“算你有點悟性。”王湛淡淡道,“我早就得到密報,有人在試圖離間我們父子關係。”
王修玨猛地打一激靈,忽然想到這段日子,身邊是有人似乎時不時地挑撥他和父親之間關係。導致他這段日子,對父親的怨念累積越發得深了。今日若非有父親點了他這一下,他怕是很快就累積到極點會爆發。
“兒子這就去處置那些有嫌疑的人!”
王湛對王修玨略微點了下頭,算是略表鼓勵了。王修玨意氣奮發地離開,決計要把此事辦好了。
鬼三這才向王湛稟告:“葉娘子的二叔二嬸也離京了,說是去蜀地作畫。馬驚的原因,從人到馬都仔細排查過了,沒查到其它原因,可能當時確實是受驚了。”
王湛笑了,輕掃一眼自己受傷的手臂,“我從不信巧合,這事必出自她之手。不然,她哪裡配得上我對她‘驚世之才’的稱讚。”
鬼三恭敬奉上湯藥。
王湛飲過苦湯藥後,隨鬼三為他擦拭嘴角。
驀地,嘴角揚起。
“野馬難訓啊,不如去母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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