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蛋蛋終究會成為人?
哦,不僅是成為人,還是成為人上人,校園中的王子,少女們的男神。
蔣子白憐惜地捧起綠蛋,戳了戳,“小鳴,任重而道遠啊。”
還能怎麼辦,自己下的蛋,自己寵著嘍。
“話說孵蛋怎麼孵?藏肚子底下還是放微波爐裡?”蔣子白一邊走進衛生間準備清理一下自己和蛋蛋,一邊若有所思地說道。
綠蛋不安地動了動,而蔣子白並沒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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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子白飛快地整理好了行李,滿意地看了眼手機上的轉賬短信,摸摸藏在口袋裡的綠蛋,覺得自己的未來一片光明。
還有誰能做到比我更隱蔽的帶球跑!
我是最優秀的一屆帶球跑選手!
蔣子白在莫名其妙的地方開始自豪起來。
她拖著行李下樓,又一次遇到了蔣子妍母女。
看她們一個驚懼一個懷疑的表情,蔣子白就知道她們沒有聽見自己在房間裡的那頓狼嚎,看來蔣家的隔音效果還是很不錯的,值得誇獎。
不得不說蔣子白的適應能力很強,她現在已經順利度過了產後憂鬱期,進入了“我是媽媽我自豪”的狀態,心情飛揚得像是撒開蹄子狂奔的野馬。
於是她對警惕地注視著她的母女倆展露出一個萬分甜美的笑容,說道:“再見~”
蔣子妍被她那蕩漾的尾音弄得頭皮發麻。
直到蔣子白拖著行李箱走出蔣家大門,她們還是沒有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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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這是要出去旅遊啊?”司機難得能接到蔣子白這麼大的單子,心情好的同時,話也多了幾分。
他本來以為從醫院開到這個彆墅,已經是很大的單了,沒想到這小姑娘還願意加錢讓他等一段時間後,再送她去機場。
司機掐指一算,嗬,快一千了。
這種車少路況好又長途的單子,他能接到也是真的手氣好。
蔣子白取出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攤在腿上,隨口應道,“對,師傅有什麼地方推薦的嗎?”
“哎呀,哪裡有我們本市好玩啊!關行山去過嗎,那晚上可漂亮極了!小姑娘我和你說……”
司機陷入了狂熱之中,也不管蔣子白有沒有接話的意思,開始誇獎起了市內的各種景點,順便附帶不少時政點評。
蔣子白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手指在鍵盤上飛快移動,黑進航空公司,修改自己的航班信息。
她要去的是北方的B市,而修改後的對外航班信息裡,她的名字則出現在了去往南方的N市的航班上。
程封神通廣大,她不防患於未然一下,感覺很容易被抓到。
要是讓程封發現自己生了他的蛋……呸,生了他的孩子,後果應該會挺嚴重的。
聯想了一下各種狗血劇裡的情節,蔣子白打了個寒噤。
乾完了正事,蔣子白的蠢蠢欲動的手點進了淘寶界麵。
搜索,“夏至蛋套”。
無數蛋套跳了出來,蔣子白看一個愛一個,不知不覺地就往購物車裡添加了數十種蛋套。
小黃雞、皮卡丘、小貓貓……各種可愛外形的蛋套把罪惡之手伸向了蔣子白的錢包。
蔣子白尤其中意其中一個毛線恐龍外形的,隻是它是紅色的,與自家小鳴綠油油的外殼不是很相符。
猶豫片刻,蔣子白開始搜索“編織蛋套攻略”。
自家兒子的衣服,一定要比彆的小朋友穿的都好看!
蔣子白剛充盈起來的錢包,還沒捂熱就癟了不少,出租車費、機票錢、網上預訂的酒店、兒子的衣服……
蔣子白一邊花錢一邊想:好可惜啊,結婚前就跑路了的話,程總的天價分手費是不是就拿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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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惦記了一句的程封打了個噴嚏。
張栩被他這個噴嚏嚇得都想要跪下來。
這次除了張栩,其他的員工也是這麼想的。
程總今天像是吃了□□一樣,上班遲到不說,還怒氣衝衝地逮著人就要檢查他的工作,接著就是冷酷無情的一頓挑錯。
就算是自稱“世界第一秘書”的張栩,也頂不住啊。
幾個小時下來,因為工作和程封接觸比較多的職員們,被抓住的灰頭土臉,還沒被抓的人人自危。
這種情況之下,張栩被當作刺探情報的間諜派到了程封的辦公室打探消息。
“程總、程總……您是不是感冒了?”憋了半天,張栩擠出這麼一句話。
程封看他一眼,說:“你很閒?”
張栩要哭了,他腳肚子發顫,聲音很小地說:“沒……”
“那就去工作,覺得工作量不夠直說。”程封揉了揉眉頭,一眼瞪過來,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是!”張栩應了一聲,撒開腿跑了。
剩下程封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整個人散發出風雨欲來的陰沉氣息。
他在醫院等了半個小時後覺得不對勁,就請人進廁所尋找蔣子白,結果裡麵一個人都沒有。
他起初覺得是蔣子白遇到了自己的仇家,嚇得立即調來了醫院的監控。
然後他就發現,沒有仇家,蔣子白是自己逃走的。
醫院正門口的那一段街道正好沒有裝攝像頭,沒有辦法確定蔣子白去了什麼方向。
他就一邊派人查道路監控,一邊自己趕往蔣家,畢竟這是蔣子白最可能去的地方了。
大白天他不能直接用飛的,於是他最後晚了一步,蔣子白前腳走了,他後腳才到。
當聽說蔣子白要了一百萬,帶上行李跑了的消息後,程封心中怒意大發,差點就想變回原形,把蔣家給拆了。
剛得知消息的時候,程封氣憤的是蔣子白的不告而彆。但傲嬌的程封不肯承認這點,他堅持認為蔣子白並沒有逃走,並命令手下不許尋找,他要等蔣子白自己乖乖上門道歉。
接著,蔣子白完全不見蹤影的行為導致程封改變了想法,他決定一找回蔣子白,他就要狠狠懲罰這個沒有契約精神的小混蛋一頓。
然而,過去了一段時間,現在他又開始擔心,一百萬夠不夠自己未婚妻……逃妻花的了。
就在程封克製不住內心的焦躁,想要摔點什麼東西的時候,有人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進來。”程封強壓怒氣,說。
進來的是被程封派去調查蔣子白行蹤的行動小組中的一員。
“報告BOSS,已找到夫人的航班號!”
“什麼?!她想坐飛機去哪裡?!”程封拍桌而起。
“報告,夫人的航班是去N市的。”
程封在辦公室中來回踱步,說道:“把航班信息給我,你可以出去了。”
“是!”手下鞠了一躬,出了辦公室。
程封仔細查看前往N市的那趟航班的路線圖,確定了自己的目標。
“N市、N市……我倒要看看,是什麼地方,能比和我結婚還要吸引你!”程封惱羞成怒地自言自語,走進辦公室內部的休息室。
他大步流星地來到書櫃前,動作熟練地挪動了其中幾本書,打開機關,按下某個按鈕。
一個巨大的天窗緩緩地打開,陽光直射下來,照在程封俊美的臉上。
程封的休息室是與屋頂的停機場相連的,或者說,停機場平時不怎麼停程總的私人飛機,停的都是程總自己。
翅膀冒出,程封一個振翅,從天窗飛出,盤旋而上。他離開地麵後,天窗自動關上。
他此刻的速度比帶蔣子白一起飛行的那次快了無數倍,前者與現在程封的速度相比,簡直就是小黃鴨對上非洲豹。
他躥升到高空後,身體變化成了巨龍的形態,一身衣服瞬間被撕裂成碎片,消失在了雲端。
N市……還好不是B市,不然那群人鬨起來,要是讓蔣子白知道了什麼……事情會麻煩許多。
程封扇動翅膀,用最快的速度飛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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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好,需要飲料嗎?”
捧著綠蛋蛋發呆的蔣子白被空姐驚醒,她迷茫地看了看彎腰詢問她的空姐,搖搖頭。
“那您需要毯子嗎?”空姐很貼心地再次詢問。
蔣子白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定格在了自己披在身上的程封的西裝上。
難怪空姐問自己要不要毯子,她現在這樣看起來確實挺像很冷的樣子。
“不用了,謝謝。”蔣子白笑了笑,把西裝又往上拉了拉。
她和小鳴都很喜歡這件西裝。
披著這件西裝,她的精神會感受到莫名的安寧。之前是受小鳴的影響,現在則更多可能是因為這件西裝給了她一個念想。
和程封相處的日子很短暫,但她在大多數的時間裡都挺開心的,這件衣服象征著那些天的喜怒哀樂,也是她離開時唯一帶走的屬於程封的事物,對她來說頗有紀念意義。
而小鳴顯然不被蔣子白劃分在“屬於程封”的範疇裡。
在這幾個小時裡,蔣子白已經發現了小鳴除了外表和出生方式以外,比起其他蛋的特殊之處了。
小鳴能敏銳地察覺到外界的變化,並且給予微小的反應。
開心的時候會小小地蹦一下,難過的時候會晃動,撒嬌的時候會蹭自己……雖然可能判斷的不是很準,但在這樣的相處中,小鳴在蔣子白心中立體了起來。
他對於蔣子白來說,已經正式上升到了要好好保護的乖兒子的地位。
蔣子白並沒有因為它的特殊而害怕或是嫌棄他,恰恰相反,蔣子白特彆喜歡小鳴。
小鳴和蔣子白一樣喜歡待在程封的西裝下,當他在西裝上蹦躂的時候,蔣子白還要替他望風,遮住攝像頭和他人的目光。
於是,才當媽幾個小時,蔣子白就有了種又累又欣慰的感覺。
蔣子白用手指點在小鳴的蛋殼上,小鳴則乖乖巧巧地回蹭蔣子白,互動十分溫馨。
就在這時,剛才還挺活潑的小鳴突然靜止不動了,蔣子白的心跟著揪了起來。
“小鳴……?”她小小聲地呼喚他。
這時,一片巨大的黑影從窗邊飛快掠過,一瞬間的陰暗之後,蔣子白再去看,窗外已經空無一物了。
而機艙裡的其他人,則好像什麼感覺都沒有似的,繼續做他們原本的事情,讓蔣子白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出現幻覺了。
小鳴又動了,他用腦袋(雖說蔣子白分不太清哪邊是他的腦袋)頂了一下蔣子白,一副蠢萌蠢萌的樣子。
蔣子白頓時就被治愈了,她用食指輕輕撫摸小鳴,綻開一個溫柔的笑。
小鳴沒玩多久就不動了,直接躺在了蔣子白的手心裡。
蔣子白猜想估計是小鳴年紀還小,沒有多少精力,需要睡眠的關係——知道這個,是因為她剛才誤以為小鳴出了什麼意外,焦急地戳醒了他。
——然後收獲了小鳴的一個對她來說不痛不癢的撞擊。
啊,原來蛋蛋形態的小鳴,也是有起床氣的啊。
新手媽媽蔣子白,是一點都不會帶孩子。但身為蛋的小鳴,既不需要她喂奶,又不需要她換尿布,非常讓人省心。
但同時蔣子白又會忍不住擔心小鳴的健康問題。
小鳴和普通的蛋蛋不同,他是有自我意識的,那不吃不喝對小鳴來說會不會有影響?需要什麼東西來補充能量嗎?該怎麼破殼?
身份的改變,讓蔣子白特彆容易胡思亂想。
她捧起小鳴,臉貼著他蹭了一下,心底暖洋洋的。
——我的兒子,超可愛!
雖然他還是一顆蛋,但也是全世界最帥的那一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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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穩穩地降落在了B市的機場,蔣子白拖著行李箱,帶著自家兒子從機場裡走出來,產生了一種單親媽媽勇闖陌生城市的感覺。
還沒等她攔車,一輛豪車就在她麵前來了個急刹,車窗搖下,一張眉目中帶著桀驁不馴的臉露出來,那個年輕帥氣的司機笑著問道:“美女,打車嗎?”
蔣子白:“我……”
司機的話語和動作突然停了,他抽搐了一下,原本架在鼻梁上的墨鏡滑下一截。
他瞪著藍色的雙眼,像見了鬼一樣看著蔣子白。
蔣子白:“你……”
“臥槽啊!”那個司機突然叫了起來,迅速掛擋踩油門,跑了。
蔣子白:“……”
她一臉迷茫,摸了摸兜裡的小鳴尋找安慰。
小鳴還在睡覺,沒有理她。
下一秒又是一輛車在這裡急刹。
這次開車的是個長發飄飄的美少年,他正嚼著泡泡糖,輕佻地衝蔣子白擠了擠眼睛,“嘿,打車嗎?”
蔣子白:“不了,我……”
“臥槽!”美少年突然也尖叫一聲,黑色的眼睛中滿是驚恐,“我錯了!彆理我!”
發動機轟鳴,他跑得比之前那個青年還快了許多倍。
蔣子白相當惱怒,所以當第三輛車以同樣的姿態停在她麵前時,她直接吼了出聲:“看清楚我是誰再說話!”
車窗搖下,開車的中年大叔瑟瑟發抖,說:“你是誰?”
他的臉和蔣子白網上叫的包車司機的臉對上了。
再看看車牌,嗯,就是蔣子白叫的包車司機。
蔣子白尷尬地摸頭,試圖安撫他:“對不起,我不是在吼你……”
中年大叔:“嚶。”
蔣子白發覺自己想打人。
或許是產後的正常情緒變化,蔣子白安慰自己,不是我的問題,不是。
她把行李放進了後備箱,正準備上車時,又是一輛車在她麵前急刹。
“小姐姐,搭車……臥槽!”這次的人臉隻露出來一半,就驚恐地叫了一聲,急速開走了。
蔣子白深呼吸,看來她暴躁真的不是她的問題,是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引人暴躁的因素了。
她坐上車,沒察覺到口袋裡的小鳴突然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