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小鳴慘呼出聲,著急地撲打翅膀,卻完全飛不起來。
他害怕地閉上眼睛,卻沒有感受到落地的疼痛,而是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小鳴懵懂地抬起頭往上看,對上了一個麵容冷漠的男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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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封小時候也曾經看過各式各樣的,裡麵不乏一些“天上掉下個妹妹”“從天而降一個法寶”的情節。
但他從來沒有幻想過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也沒有想到,自己接住的,會是一隻幼小的恐龍。
一隻金燦燦的,隻有脊背上有一道綠紋的陌生同族新生龍。
第一眼看到這隻小恐龍,程封就對他心生好感——金色是他最喜歡的顏色。
而下一秒,程封心裡剛產生的那點好感就消失了——這隻來路不明的小恐龍,張嘴就對著他噴了一口火。
如果站在這裡的人不是他,怕是要直接被點著了。
程封吹出一口氣,火焰飛到一半就被他熄滅,一些零星的火花撲回小恐龍臉上。
小恐龍不知所措地揮舞自己的小爪子,尾巴一動一動,發出委屈的哀叫。
其實剛看到這隻小恐龍時,程封小小地萌生了一個“這麼可愛的小龍,要是是我的崽該多好”的想法。
不過他現在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先不說這隻龍怎麼看都和自己沒有父子相;光是衝他對陌生人發動攻擊這一點,就能看出他一定調皮搗蛋不好教。
——程封選擇性地遺忘了自己曾經有多皮的事實。
——他也完全沒有想過,這隻小龍會是自己親兒子的可能性。沒看到他們顏色都不一樣嗎!程家的恐龍都是綠色的!
程封不爽地提起他的尾巴,把他整隻龍倒過來,問:“你家長呢?”
“唔嗷嗷!”壞蛋!不告訴你!
小鳴不甘示弱地喊叫,他的龍語很順利地被程封理解了。
“快說,不然我把你丟出去!”程封晃晃手,凶巴巴地威脅他。
小鳴又噴出一口火,態度嚴正地表明了自己不懼強權的立場。
程封隻好自己行動,他抬起小恐龍的小爪子,嗅了嗅,果然聞到了蔣子白身上特有的花香。
看來之前在小道裡,和蔣子白在一起的那條龍,就是這個小家夥了。
他故意板起一張臉,問道:“說,蔣子白是你什麼人?”
小鳴發覺自己所有的反抗在這個人麵前都是無效的,他呆滯地和程封對視了片刻,突然哽咽了一聲。
程封心一突,這小家夥不會要——
“嗚啊啊!”大壞蛋!欺負我!
小鳴哭叫出聲,眼淚爭先恐後地往外冒,晶瑩的淚珠一顆顆砸到地上,好不可憐。
程封沒想到自己竟然把這隻小恐龍弄哭了,一時也慌亂起來,趕緊改變了拎著他尾巴的姿勢,把小鳴圈在懷裡。
他笨拙地拍打了幾下小恐龍的背,結果給他拍出一個哭嗝。
程封想說點什麼,多少安慰一下他,出口卻是一句凶惡的“不許哭”。
小鳴頓時哭得更大聲了。
這突發的意外情況,讓從沒有育兒經驗的程封特彆著急,他四處張望,最終把目標鎖定在了他們正上方的窗戶上。
小恐龍是從那裡掉下來的,他的家長估計在裡麵——蔣子白可能也在,程封想。
儘管懷裡小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程封還是從他破碎的語句裡,判斷出了他的意思。
——“必須去捕獵”?
程封皺起眉。能讓幼崽去捕獵的情況隻有一種,就是家長已經失去了捕獵的能力,這時幼崽會主動出門捕獵,以期養活自己和家長。
而隨著幼崽順利出生變得越來越難,哪個幼崽不是被家長捧在心尖上的?
難道這小家夥的家長已經……?不然怎麼會讓連飛行都不會的小龍出門捕獵呢!
這時,睡在樓上的蔣子白驚醒了。
她眼神空洞地注視了一會天花板,耳邊的哭聲卻越來越響——那是從窗戶外傳來的。
蔣子白一個鯉魚打挺,慌張地呼喚小鳴,卻發現自家兒子已經不在房間裡了。
她心如擂鼓地衝到窗前,往下一看——
她見到了許久未見的程封。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程封似乎比往日憔悴了幾分,衣著和發型打理得也沒有平時精心。
而程封此時正一臉糾結地拍打小鳴的脊背,嘴唇翕動,似乎試圖用言語安慰小鳴,給人一種新手奶爸的既視感。
蔣子白明明記得窗戶是關著的,可現在它不僅開了,小鳴還出現在了樓下——
她的眼眶氣紅了一圈,半是因為小鳴的沒有限度的冒險行為,半是因為自己的疏忽大意。
就在這時,程封似有所感地抬起頭,和窗戶邊的蔣子白目光交彙。
他們望著對方,兩個人的眼神中都包含了無數複雜的情緒。
“蔣子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