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自己做的決定。”唐心幼說。
……
三人在二樓的時候,依稀聽見樓下又有人回來了。
“媽。”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詠德啊,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啊?這位是……”戴媽媽抱著孩子走出來,已經兩歲大的孩子了,還是不願意走路,進進出出都要老人抱著。
戴詠德不是自己一個人回來了的,他還帶著一位客人:“我聽人說,夢萱不舒服,就托了蘇景,找了個陰陽先生,蘇景能找到什麼高明的先生,這位是□□,圈裡鼎鼎有名的大師。”
“既然夢萱說了想看陰陽先生,就給她看看。”戴詠德說著,眼睛往臥室的方向瞄了瞄。
“夢萱呢?”一般蔣夢萱聽見他的聲音,就會自己主動出來了,今天怎麼回事兒?
“不知道,一轉眼又找不見了,誰家媳婦這樣?啊?我就說今天怎麼蘇景上門了,和著想在我們家搞這些花花腸子,那個蔣夢萱也是的,就算她想找陰陽先生,怎麼能約過你去找蘇景?她跟那個蘇景什麼關係!”
在樓上聽見這些話的蘇景喘氣都粗重了幾分。
“你彆氣。”蔣夢萱拉著他。
“那個戴詠德對你好就是這麼對你好的?”唐心幼一針見血地問道。
戴母前前後後沒說蔣夢萱的一句好話,話裡話外,還都是詆毀,這個戴詠德就那麼乾聽著?看架勢他對他媽說的話還很讚同?
“我也沒想到。”蔣夢萱喉頭有些犯惡心。
“我還有一句話先跟你,你說他背地裡對你分明是有意見的,表麵上卻有一隻給你獻殷勤,你看他還帶了一個你想要的陰陽先生給你,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蔣夢萱口中喃喃,她有些不敢想清楚到底是為什麼。
“你先找蘇景請了我,要是沒有我,你猜猜他會給你請樓下那位大師嗎?”
樓下戴詠德已經準備請大師在即看一圈了。
“嗯?”戴詠德心裡一緊,他看見了玄關還有蘇景和唐心幼換下的鞋。
那就是說明,幾個人都還沒走。
他顧不上換鞋,拋下那個專門請來的大師。
樓上的三人隻聽見一個人快步上樓的聲音。樓梯拐角,出現一張男人的臉。
長相倒是很周正,但是眼尾藏奸,看得出不是個安分的人。
“萱萱……”戴詠德輕聲叫道。
“你怎麼在這裡,我專門給你請了一個陰陽先生,你要不要來看看,你不是一直說身體不舒服,覺得是有什麼東西作祟嗎?”戴詠德一臉笑意,他對著蔣夢萱的時候,幾乎是一種討好的姿態。
看得出非常想讓蔣夢萱用他帶來的那位陰陽先生了。
“不用了。”蔣夢萱說道。
戴詠德知道她身邊站著的兩個人,一個是蘇景,另一個是一名剛成年的女孩,就放心不少。
“是已經讓蘇景聯係了大師嗎?那大師過來也要花費不少功夫,我請的那位陰陽先生,是李靜思李道長,在圈裡很有名的,不如讓他先看看。”
戴詠德說著,就自然的走到了蔣夢萱的麵前,他擋在樓道口,半個身子當初半個樓道。
“這樓上很多粉塵,你身體不好,還容易對粉塵過敏,我們先下去吧。”戴詠德挽著她的手臂,往前走著。
要是平時的蔣夢萱,聽著他關切的話語,接著著他親密的動作,一準跟著他往樓下走了。
“蘇景站著乾嘛?帶著你姐一起下去呀。”三人沒人出聲,戴詠德隻能自己出謀劃策。
“哈哈哈哈。”蔣夢萱雙手捧住臉,忽而笑了起來。
“夢萱?萱萱?你怎麼了?”戴詠德拉著蔣夢萱的手腕,要看她的臉。
手掌拉開,她臉上卻多了好幾道淚痕。
“怎麼哭了?”戴詠德連忙用手指幫她揩去眼淚,那動作輕柔的像是對世上最貴重的瓷器。
“原來你也知道,我跟蘇景兩人是姐弟關係。”蔣夢萱把他的手打到一邊去。
“你生氣了?誰惹你生氣了?是不是爸媽又對蘇景說什麼你不愛聽的話了?”戴詠德說著,愁眉不展起來:“你也知道爸媽上了年紀,思想老舊,你彆跟他們一般見識,隻要不能消消氣,你說什麼都聽你的。”
蔣夢萱這個年齡的女人,早就過了無理取鬨的年紀,有空跟丈夫吵架,折騰,不如聽見想聽的服軟的話,當個階梯下拉,畢竟這世上的無數婚姻裡,還能聽見丈夫軟話的,寥寥無幾。
“我要去三樓看看,你也聽我的?”蔣夢萱問,她擦亮眼睛,好整以暇的觀察著戴詠德的表情。
他先是有一份羞惱,似乎在埋怨蔣夢萱不聽勸,執意要上三樓,然後是慌亂,一時半會兒到底要想出什麼說辭,才能阻止蔣夢萱上三樓。
“這……”
不等他找借口,蔣夢萱開口將他打斷:“自家的三樓,難不成還能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腦門上出了一層薄汗的戴詠德臉上的肌肉都僵了。
“你瞎說些什麼!我看你是真的病了!你以前很溫婉的,不行,這不能拖延了,樓下就有大師,你先跟我下去,讓大師給你看看你到底是怎麼?”
越是慌亂,馬腳漏出來的越多。
“我已經找了大師了。”蔣夢萱說道。
“你現在做這麼重大的決定,都不敢說了嗎?”戴詠德口吻怨懟,仿佛麵前的蔣夢萱做了什麼天大惡事。
懷柔政策沒有用,戴詠德機變的換了一種策略。
“好一招倒打一耙,我說著我要找大師看看的時候,你們一家是怎麼說的,讓我彆招惹神神鬼鬼的,晦氣。”
這確實是家裡兩個老人的原話,戴詠德推脫不了。
“說了那是爸媽兩人的想法。”
“他們說這話的時候你也在場,你卻沒有替我分辨一分一毫,我現在吃不好,睡不好,臉色蒼白跟鬼一樣,你還不許我自己找陰陽先生來看看……”
一番爭論下來,蔣夢萱看向麵前這個男人的時候,她似乎不認識這個男人了。
“您是不是想我死?”
蔣夢萱的話一出口,戴詠德更是想喉頭梗了一口血。
他還不能跟蔣夢萱分開。
蔣夢萱死之前他還不能!
“你在說什麼?這些年我對你掏心掏肺的好,你都看不見嗎?你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虧我今天加班忙完手上工作,去找人幫你介紹大師!”
戴詠德剛柔並濟,他神色凶狠,說出的話卻是他的付出。
麵前這個蔣夢萱很不同尋常。
要是往日的蔣夢萱,早就被他說服了。
他還不知道哪裡出了錯漏……
“蔣小姐,你還要上樓嗎?”唐心幼問道。
她麵含笑意。
戴詠德早就注意到了唐心幼,這個女孩跟著蘇景的身邊,很好看,隻是此時此刻,不是看好看的姑娘的時間……
“上!”蔣夢萱說道。
唐心幼說:“你閉上眼,我來幫你看見,你想要看見的。”
蔣夢萱乖乖閉上眼睛。
伸出指尖的唐心幼正要砸蔣夢萱的眼睫上抹一下。
戴詠德喊了一聲:“你們要乾什麼!”
“幫您夫人看見她該看見的。”唐心幼麵上是一個高深的笑容。
方才蔣夢萱再三重述,她已經請了陰陽先生……
不會!
“蘇景介紹的那個陰陽先生,不會就是你吧!”戴詠德望著唐心幼,企圖從她年輕姣好的臉蛋上,看出點什麼。
但這個女孩神情淡淡的,讓人捉摸不透。
“你年紀這麼小,肯定是個不學無術的騙子!”
唐心幼撇他一眼。
他忽然有些忐忑,他心慌了,莫名有種唐心幼把他看穿了感覺。
唐心幼笑著說:“你狼心狗肺,偷雞不成蝕把米,就是你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