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停在醫院樓頂停機坪上。
來迎接的人給唐心幼準備了便利的衣裳, 換下她華麗厚重的禮服。
唐心幼從樓上往下走,找了一間房間將衣服換好。
醫院這地方,咽氣的人太多了, 有些陰氣也算正常,而唐心幼瞧著並沒有邪氣。
有也就是有些許的怨氣。
很多人死時, 都是不甘心的, 正的大好年華的人,突然就死了, 放誰身上,誰都受不了。
那些怨氣無足輕重,根本不會傷害到一個小孩的性命。
唐心幼跟在楊楚雙的身後, 來到了楊陽嘉的特護病房。
床上躺著的孩子雙眼緊閉。
十幾歲的小男孩,模樣清秀可人。
安安靜靜的躺著。
不點燃平安符的日子,男孩的器臟功能會大幅度衰竭。
醫生也找不出病因, 楊陽嘉醒來的時候, 他們還以為看到了希望, 想儘辦法想要將一個無辜孩子的性命, 從死神的手中搶回來。
可隻要是平安符燃燒完畢,孩子的狀況,就又會回到老樣子。
醫生們早就束手無策。
唐心幼推開門,目光落在了病床旁邊的一個地方。
“唐小姐,請問您在看什麼?”楊楚雙問道,那裡是一個陪床的位置。
“那裡坐著一個少年人。”唐心幼坦承的說道。
醫院裡有鬼是很正常的事兒。
看著這個少年,死了的時間不超過七天。
他的回魂夜還沒過。
在這裡守著楊陽嘉是什麼意思?
等著楊陽嘉死了, 鳩占鵲巢?
楊陽嘉器官衰竭,就算他附身在楊陽嘉的身上,同樣也活不下來。
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而且還有一點……
唐心幼的一雙慧眼能看透人與人之間的血緣。
坐在病床旁邊,等著楊陽嘉死的少年,跟楊陽嘉是同父異母的關係。
“什麼少年,是不是張大嘴巴,等著吃人的?”楊楚雙問道,她曾經聽兒子說過,有一個少年鬼魂,一直守在他的病床前,等著吃掉他。
那個少年鬼魂還告訴楊陽嘉,楊陽嘉已經活不下去了,不如早點認命。
“那倒沒有,不過看著應該也是不懷好意。”唐心幼盯著鬼魂看了一會兒。
鬼魂對能看見他的唐心幼很是戒備,罵罵咧咧地說道:“女人,你彆多管閒事兒,要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就憑你,讓我吃不了兜著走?”唐心幼冷笑著。
“怎麼?你不信!”少年人站起身來。
瞧著麵向也就是十一二歲,不知道是不是龍傲天看多了,那樣子像是誰都不能招惹他。
偏偏在他麵前的唐心幼,就是一個女版**滿級龍傲天。
唐心幼拋出一張符籙,輕飄飄的封住他的唇舌。
“唐小姐……”楊楚雙看不見那個東西,但是總覺得要是真有一個鬼魅東西,困在兒子的房間裡,對兒子總沒有一點好處。
“敢問一下,您丈夫呢?”唐心幼問道。
“最近公司拿到了一個大項目,是國家支持的,我們也不敢出紕漏,我老公這些日子就都在公司。”
唐心幼點點頭:“冒昧問一下,你丈夫有幾個孩子。”
楊楚雙聽著這個問題有些怪異:“我和我丈夫隻生下楊陽嘉一個孩子,當初楊陽嘉早產,我為了生下他傷了身體,這輩子都不可能懷孕,楊陽嘉的父親為了讓我寬心,就去做了結紮手術。”
坐在那裡不能動,不能言的少年人,看著比楊陽嘉還要大半歲。
“既然平安符有用,我就試著用些辦法將給小孩身上,畫上一道鎖住魂魄精氣的符籙,事先說好,價錢可不是平安符能比的。”
“您請!”楊楚雙恨不能按著唐心幼的手指,趕緊畫。
唐心幼咬破自己的指尖,在楊陽嘉的眉心畫了一道符籙,百邪不侵。
小孩子天生相貌好,眉間點上血跡,原本蒼白的像是一張一戳就破的紙的少年,有血符映襯像是臉頰上泛起了緋紅?
楊楚雙眨眨眼睛,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等她再看,好像楊陽嘉沒有呼吸一樣的胸膛,起伏都變大了一些。
“他是不是好了?”楊楚雙握著兒子的手。
原本血液循環不暢,而冰涼的雙手,似乎都多了一些溫度。
“不算好,我也試試,倘若我的符籙沒用,那就是疾病纏身,但是現在符籙確實是有用的……就可以確定,確實是背地後有人想要害楊陽嘉。”
“但是……我要提前跟您說一聲,我看著楊陽嘉的麵相,並不是長壽的樣子。”
唐心幼說完這些,楊楚雙的臉色刷的變成青灰色。
“這次有人想要害他性命,就是他人生的一大劫難,度過還好,渡不過……也就隻能提前勸您節哀。”
“楊夫人,還請你試試猜想,到底有誰想要害你,或者有誰想要害楊陽嘉。”
唐心幼的問題拋出來,楊夫人眉頭緊鎖。
想了半天都沒想出來。
到底是誰呢?
“我生平沒跟誰結仇結怨……”楊夫人絞儘腦汁,確實想不出來,是誰恨她恨到,要把她的兒子置之死地。
她想著兒子麵臨著死亡,一顆心就怎麼都平靜不下來。
“沒關係,我們還有一條線索。”唐心幼說著。
她將貼在少年鬼魂嘴上的符籙撕了下來。
“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麼!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你給我等著。”說著那名少年鬼魂就想跑。
唐心幼怎麼會給他機會,當即拋出來幾張符籙,凡人看不見,但是在唐心幼與少年鬼魂的眼中,四周都被是一道道火柵欄圍住的。
是鬼都怕陽火。
唐心幼說道:“不許聒噪,問你什麼你答什麼!”
明明怕那些火柵欄怕到狼狽的蜷縮著,這孩子卻還是像沒遭受過社會毒打那樣,憤憤然罵道:“你算是老幾!老子憑什麼聽你的。”
唐心幼罵不還嘴,她還手。
一根火焰柵欄化作一條鞭子,鞭子抽了下來,劃出獵獵的破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