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看到顧秋臉的那一刻也怔了下,放鬆了幾分戒備,看了看顧秋纖細的身形,再看看手裡這個大腹便便的孕婦,自己要很吃力才能架住她,確實很礙事。
他有些心動了,但又擔心這是什麼陷阱。
就在他分神的那刻,顧秋指間驟然出現了兩枚薄薄的手術刀片,靈力蘊於其上,一抬手甩了出去。
這個動作她在她的天台上練過無數遍了,已經無比熟練,熟練到有自信靠著這個千鈞一發之際救人,也有自信同時射出兩枚刀片,使其分彆擊中不同的目標。
噗嗤兩聲,男人慘叫一聲,刀片分彆刺入了他兩個手腕,手裡的刀子落地,扼著孕婦的手臂也鬆了力氣。
顧秋趁機衝過去將孕婦拉了過來。
孕婦一直很冷靜,此時也很乖覺,趕緊捧著肚子跑了出來,被一群人接住後才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屋裡,顧秋已經將人撂倒在地上,兩條胳膊也給擰到了背後,腳尖一踢,把地上的那把水果刀踢遠,同時伸手將窗戶的月牙鎖給扣上。
然後她這才將紮在男人手腕上的兩枚刀片給拔下來。
刀片沒入手腕一半,幾乎有兩厘米深,拔/出來時血淋淋的,這兩隻手暫時算是廢了,治好之前彆想再用力。男人差點沒疼暈過去,叫得跟殺豬一樣。
顧秋鄙夷地踢他一腳:“拿著刀要捅彆人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會疼?”有膽子有力氣挾持孕婦,卻不去大堂乾正事!孬貨!
經理帶著幾人一擁而上,把男人給捆了。
捆完後擦了擦額頭的汗,跟顧秋道謝:“多謝你啊,要不然這事真不知道該怎麼收場。”
顧秋搖了搖頭:“要管住這大幾十號人,經理辛苦了,要是還有事,直管叫我。”
忽然這時雨勢小了些,那劈裡啪啦下雨的聲音一歇,反倒讓人有些不適應。
顧秋來到窗邊,外頭的雨變成了普通中雨的程度,風也停了,雨便不再直往玻璃窗上招呼,整個世界的可見度終於恢複了一些。
隻見街道上黑黝黝的積水幾乎到腳脖子了,而且街麵上倒著零零星星幾具屍體,有的還在僵硬地“掙紮”著,顯然是快要屍化了。
而更多的是遊蕩的喪屍,它們模樣各有各的恐怖,如同一具具行走的腐屍,有的速度頗快地走來走去,有的則慢吞吞得好像關節老化了一般。
但在雨小了之後,它們都看到了路兩邊的房子,嗅覺也不再受到嚴重的乾擾,於是慢慢朝兩旁房子圍過去。
而其中足有十幾頭朝著酒店過來了,顯然是聞到這裡人最多。
經理大駭:“這麼多,能擋得住嗎?”
顧秋臉色微沉,準備下樓。
就在此時,遠處開過來兩輛車。
前麵一台很拉風的大G,引擎轟轟地響著,後麵一台看不出牌子的越野,明顯經過改造,和前麵的大G相比,外形更為粗獷狂野,像一頭強化版鋼鐵巨獸。
兩輛車的聲音引得喪屍們都朝它們圍去,然後被如同摧枯拉朽一般地撞飛。
兩旁的車窗都打開著,裡麵的人穿著或白或黃的防護衣,頭上戴著頭罩,應該是連有供氧裝置的那種高級頭罩,總之防護措施做得很好,完全不用擔心被雨淋進去。
幾杆槍從車窗裡伸了出來,看到喪屍靠近就砰砰開槍,一槍一個爆頭,彆提多準了。
在這個時候就能弄到這麼多槍,厲害了。
難道是警察之類的人?
不過如果是警察,應該不會開這麼拉風的車,這兩輛車,沒有大幾百萬根本搞不定。
顧秋想著,至少不是惡人,他們隻朝喪屍開槍,完全沒有破壞兩旁的房屋設施。
車子在快要經過酒店前麵這段路時,顧秋看到,前麵大G裡,後座的人似乎忽然說了句什麼,然後車速迅速降了下來。
車速的足夠慢,讓圍向酒店的喪屍有時間調轉方向,向朝車子跑去,然後它們就成了一堆活靶子,被兩輛車裡伸出來的槍給集火了。
砰砰砰砰一陣響之後,喪屍屍體倒了一地,兩輛車恢複正常速度,揚長而去,濺起一片黑水。
窗邊的經理大喜:“真是好人啊!天大的好人啊!”
顧秋心裡卻感到有些怪怪的。
因為她覺得大G後座的那人在叫車子減速前,好像朝自己這個方向投來一眼,接著離開前,似乎又看了一眼。
對方那頭罩前麵圓圓的,好像太空服的頭盔一樣,所以她看不清裡麵的人臉,但那種被凝視的感覺卻很強烈。
不過她沒有感到被冒犯,因為對方沒有惡意,反而還給她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顧秋問經理:“你感覺到了嗎?剛才車子裡的人往這裡看了一眼。”
經理道:“這不大可能吧,窗戶是單向的,外麵看不見裡麵的。”
顧秋微愕,難道是她出現錯覺了?
自從修煉了靈氣後,她五感變得越發敏銳,還沒有出現過感覺錯誤這種情況。
大G內,副座的人回頭看了一眼後座的人:“你剛才怎麼了?前頭那個超市被上百頭喪屍圍了,你也沒說幫裡麵的人解決掉一點,那酒店才圍了十幾頭喪屍,你卻趕著去幫忙。”
莊雪麟清冽如雪的聲音從頭罩裡傳出來:“沒什麼,順手而已。”
那人聳聳肩,和駕駛座的人交換一個眼神,順手什麼啊順手?他們一路開過來,除了特彆危急的情況,就沒幫人順手收拾過喪屍。
不是他們冷血,他們也就這麼兩輛車,要是被喪屍包圍就慘了,而且子彈有限,都用在幫彆人身上了,他們自己到時候用什麼?
再說了,他們又不是這城市的英雄,全天下都遭難了,他們救得過來?人們就該自己成長,自救才行。
所以莊雪麟剛剛讓放慢車速,殺掉酒店門口的喪屍,就顯得很不正常。
莊雪麟透過頭罩看向車外,頭罩上沾了黑雨,阻礙了視線,他也不在意,有一頭喪屍衝過來,他抬起槍,並不見如何瞄準,下一刻,喪屍已經被爆了頭,倒在積水中。
他想著剛才看到的,三樓的那扇窗戶後麵,那道彩色的身影。
雖然看不到窗內的場景,但那透過防窺玻璃溢出來的色彩,把整個世界都點亮了。
很漂亮。
像那樣的漂亮,就應該乾乾淨淨地站在那裡,而不是被這個世界的汙濁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