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秋心說這可未必,前世沒有這末世通知,你不還是給顧正德當了小弟?
她拿來一張打印紙:“他們說的機密不會就是這個吧?”
李權:“……”
李權睜大眼睛,拿起仔細一看,最上頭是“末世通知”四個大字,下麵則是十條文字內容,他心裡震驚得不得了:“……這個也叫末世通知?前麵三條確實是一模一樣,你們怎麼也知道這個?這上麵居然還有十條內容!”
有人很得意地道:“我們不僅知道,這末世通知我們還是人手一份呢,這根本不是什麼機密好吧?”
李權猛地看向門外的顧正德,臉色變得猙獰起來,有種被人愚弄了的憤怒:“你用這種爛大街的東西當做什麼絕世機密來糊弄老子?老子看起來很像傻子嗎?”
顧秋:“……”倒也不是什麼爛大街的東西。
顧正德一臉茫然,等看清紙上加大加粗的子,腦子裡轟地一聲,臉色慘白下來,喃喃道:“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龔溫如也懵了,尖聲道:“你們怎麼會有這個!這明明是大師為我算的!”
他們不敢相信,他們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依仗,沒了!
他們死死藏著掩著的秘密,根本就不是秘密!
他們看到好多人都拿出了這種紙,還真的是人手一份,幾乎要吐血。
如果不是時候不對,顧正德都想抓著龔溫如問,你不是說這是獨一份的機密嗎?
搞半天,他們就像個跳梁小醜,拿著爛大街的白菜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籌碼!
顧正德覺得自己就沒這麼丟臉過。
顧秋看著兩人失魂落魄懷疑人生的模樣,有些好笑:“真可惜,你們的免死金牌沒有了呢。”
喪屍越來越近了,顧正德想起眼下的危機,隻能把混亂的思緒拋開,慌張地說:“求你讓我們進去吧。”
“我說得很清楚了,隻要放棄龔靜晗,你們兩個就可以進來。”
龔靜晗破口大罵:“你怎麼這麼惡毒,我隻是想碰一下你的兔子,而且還沒碰到,你就這麼記恨我!大家快看看,這個女人這麼惡毒!你們怎麼能信任她!”
龔溫如哭求道:“雷小姐,我求求你,讓我們進去吧!我們錯了,真的錯了,我會讓龔家補償你的。”
顧秋無動於衷:“選吧,三個人一起死,還是隻死一個。”
龔溫如哭著搖頭,又看看越來越近的喪屍,忽然一陣喘不上氣的樣子,捂著胸口,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顧正德目眥欲裂:“阿如!”他抱著她,紅著眼睛死死瞪著顧秋,幾乎咬牙切齒:“開門,讓我們兩個進去!”
龔靜晗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顧秋譏諷地看著他們:“所以,你選擇放棄龔靜晗,讓她一個人在外麵,是嗎?”
顧正德咬著牙低下頭:“……是。”
顧秋:“我要你一字一句地說出來,你是不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命,選擇和龔靜晗劃清界限!”
顧正德渾身一震,龔靜晗死死瞪著他,顧正德不敢看龔靜晗,一臉痛苦:“晗晗,對不起,你媽身體不好,她受不了這樣的刺激。”說著,他對顧秋艱難地說,“隻要讓我們進去,我們願意和龔靜晗劃清界限。”
龔靜晗尖叫一聲撲上去對顧正德拳打腳踢:“你還說把我當親生女兒!你就是這麼對親生女兒的!你怎麼不自己去死!”
顧秋輕扯了下嘴角,對守門的人偏了下頭:“東西移開,讓這兩人進來。”
守門的人趕緊移開沙發等物。
大堂裡其他人默默看著,對於顧秋這咄咄相逼的態度,很多人露出不適、不讚同的表情,雖然不敢說什麼,但都在心裡覺得顧秋太過睚眥必報了。
畢竟他們聽著,她和那個龔靜晗之間的過節也不算大啊。
有個婦女忍不住勸道:“沒必要做到這一步吧,得饒人處且饒人。”
顧秋淡淡地瞥了對方一眼,後者頓時不敢再說話了。
顧正德抱著龔溫如進來時,龔靜晗也想衝進來,顧秋拔出了一把匕首,指著她,微微歪頭微笑看著她:“不怕死就進來。”
龔靜晗差點撞在刀口上,她一下子癱軟下去,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瘋狂咒罵顧秋。
顧秋蹲下去看著她,對她說:“其實你該恨的人不是我,反而,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說著,她手一抬,下一刻,那把匕首劃過了三米外那頭喪屍的脖子,嘩一下,喪屍的頭掉了下來,滾到了龔靜晗的腳邊。
龔靜晗尖叫起來,差點嚇暈過去。
顧秋站起身來,淡然道:“我知道,大家都覺得我太過分太狠心了,但其實我不是最狠心的,最狠心的應該是這位龔大媽才對。為了自己能夠活下去,又不想背負上拋棄女兒的罪名,所以直接裝暈,讓這位對你癡心一片的大叔替你扛這個罪名,這手段真是高呢。”
顧秋說著來到龔溫如身邊,顧正德將她放在了地上,像珍寶一樣摟著她,叫喚她。
顧秋就直接鞋子踩在了龔溫如的手指上,堅硬的鞋底碾了碾。
下一刻,人們都看到,龔溫如的眉頭皺了起來,露出了忍痛的表情。
所有人:“……”
我擦,居然是裝暈!
龔溫如嚶嚀一聲,假裝被痛醒了過來,臉上先是茫然,然後趕緊坐了起來:“我們進來了?晗晗呢?晗晗在哪裡?”
她下一刻看到了癱坐在外麵地上的龔靜晗,哭了起來:“晗晗,我的晗晗,雷小姐,你讓她進來好不好?”
人們又迷惑了,難道說剛才是他們看錯了,這女人並不是裝暈?不然這演技也太好了吧?
顧秋道:“好啊,讓你女兒進來,你去外麵替她好不好?”
龔溫如一僵,嚶嚶哭了起來,抓著手銬說:“我和顧大哥銬在一起,我不能連累他。”
“那也簡單,你顧大哥這麼愛你,肯定願意和你同生共死,你們兩個出去,換龔靜晗一個進來。”
顧秋笑眯眯地看著顧正德:“大叔,你願意這麼做嗎?”
顧正德怔怔地看著龔溫如,他剛才抱著龔溫如,所以彆人不知道,龔溫如的手指被顧秋踩到的那一刻,她全身緊繃了起來。
她真的在裝暈!
顧正德自己可以不是好人,但他無法接受女神是這樣一個自私自利,為了自己活下去可以拋棄女兒的人。
最重要的是,真的就像顧秋說的那樣,龔溫如裝暈,那麼拋棄龔靜晗的罪名,就完全落到了自己頭上。
這、這是把自己也給利用上了!
顧正德隻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顧正德半晌不說話,龔溫如有些哭不下去了。
顧秋笑了笑:“看來大叔是不願意,那龔大媽你呢?”
龔溫如滿臉淚痕,呐呐道:“我、我……”
她很想賭一把,賭這個姓雷的不會真的看她去死,但又不敢真的賭。她很愛女兒,但比起愛自己,到底差了那麼一點。
顧秋轉身,從外頭拎了那顆喪屍頭顱進來:“這樣吧,我也不讓你出去了,隻要你答應抱著這顆頭三個小時,我就讓你女兒進來,怎麼樣?”
龔溫如意動了,她看看外頭的女兒,顫著手朝頭顱伸去,但看著那顆腐爛的、變形的、睜著腥黃眼睛,嘴巴甚至還在機械地一張一合的頭顱,實在是下不去手,她尖叫一聲崩潰抱住了自己的頭:“饒了我吧!”
眾人:“……”
尤其是做母親的人,都用一種複雜古怪的目光看著她。
雖然顧秋的做法很變態,但這個當媽的還真是枉為人母,用衣服把頭一包,有什麼不能碰的?抱著三個小時,就能換女兒進來呢,這也不願意做!
顧秋嗤笑一聲,蹲下身去,一把揪起龔溫如的頭發,讓她盯著這顆頭的眼睛:“看著這雙眼睛,說!你剛才是不是在裝暈!”
龔溫如對上近在咫尺的眼睛,幾乎要昏死過去,牙齒打顫:“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說是嗎?”顧秋直接抓起她的手,塞進了頭顱的嘴巴裡。
龔溫如放聲尖叫,手被又軟又爛又黏糊糊的口腔包裹著,還能感受到那牙齒就咬在自己肉上,她幾乎要瘋了:“我說我說!我是在裝暈!”
眾人齊齊噓了一聲,還真的是在裝暈,這什麼媽啊!拋棄女兒就算了,還耍這樣的心機。
他們不由得向龔靜晗投去同情的目光。
龔靜晗死死瞪著龔溫如,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
顧秋又問:“你和你身邊這位大叔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顧正德猛地看向她。
龔溫如下意識問:“什麼?”
“你和他,是不是零八年,或者更早之前就好上了?”
龔溫如目光閃了下:“是、是零八年。”她零八年失去了丈夫,正好遇到老同學顧正德,他對自己展開了熱烈的追求,剛剛喪夫內心寂寞的她不由得就和他多接觸了起來。
顧秋輕笑一聲,眼睛裡卻沒有一點笑意:“果然如此。”她看向顧正德,“婚內出軌啊,大叔。”
顧正德怔怔地看著她的眼睛,那種熟悉感又冒上來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在腦海裡冒出來。
“你、你是……”顧秋嗎?她是顧秋嗎?
顧秋繼續問龔溫如:“你是不是殺了人,卻叫他頂罪?”
“是、是是,快把它拿開好不好?”
“他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
“自願的啊!他當然是自願的!每一個細節我們都是一起商量好的,每一個證據都是我們一起偽造的,他法庭上主動認罪的!”
顧秋看向顧正德:“大叔,你決定頂罪的時候,想過你的孩子會怎麼樣嗎?”
顧正德張了張口,喉嚨裡卻像梗了什麼,說不出話來。
顧秋扯了下嘴角,覺得沒什麼好問的了,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
她不再看顧正德,起身將手裡的頭丟了出去,掏出一塊濕巾擦自己的手,沉著臉沒有說話。
片刻後,她笑了笑,憐憫地看著一臉呆滯癱坐在地上的龔靜晗:“你看,你這位後爸隻在乎你媽,而你媽隻在乎她自己,我讓你看清了這一點,你是不是應該感激我?”
龔靜晗呆呆地抬頭看著她,忽然覺得這張臉簡直就像一個魔鬼,那臉上的笑容讓她渾身發冷。
這個人就是帶著這樣的笑,三言兩語之間,讓自己失去了一切。
她媽媽根本不愛她!或者說,她媽媽更愛自己的命和自己的名聲!為此不惜拋棄她這個女兒,還做出裝暈做戲這樣可笑的事情!
這個人就這樣把這個殘忍又荒誕的真相擺在了自己麵前,這比直接打她還要難受!
顧秋嘖嘖搖頭:“進來吧,爹不疼娘不愛,一個人在外麵也怪可憐的。董叔,安排個房間,讓他們三個呆裡麵,一家人繼續相親相愛去吧。”
神他媽的繼續相親相愛,人們臉色古怪地想,都弄成這樣了,三個人心裡都生了疙瘩了吧,還怎麼相親相愛?
這絕對是個魔鬼吧?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