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顧秋一直讓自己不要往那方麵想,隻把他當朋友。
但心底到底是有些期待的。
她從沒有接觸過莊雪麟這樣的人,他是她遇到過的最出色、且最讓人有安全感的人,動心也是人之常情吧?
可是今天莊雪麟的斷然否定,卻掐斷了那最後一絲期待。
顧秋心底一點點冷下去。
心頭那隻兔子撓了一會兒,漸漸沒了動靜,顧秋把它給一棍子打死了。
不能自作多情,這人是很好的夥伴,是可靠到可以交托秘密和後背的人,情愛不是必需品,但生存卻是頭等大事,這樣一個知道冬冬的存在的人,如果自己和他鬨翻了,那真是百害而無一利。
她低頭看地麵,目光落在莊雪麟的鞋子上,他似乎有些局促,動了動腳,顧秋就想去看他的表情,但還沒有動作就製止了。
她不由想到那天在車內聽到的對話——他高興時你也高興,他沉著臉你也各種心不在焉低沉難過,你難道要天天跟著他的情緒起起伏伏?
那又何嘗不是她那天的狀態,也是那時候她意識到自己會隨著莊雪麟的情緒而心情變化,意識到自己對他可能生出了情愫。
到底是太年輕了,難免對男女之情抱有期待,以後就徹底模糊性彆觀念好了。
彆搞得朋友都做不了,生出齟齬。
這樣想著,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有些自嘲,更多卻是釋然。
莊雪麟見她似乎真如她所說的並不在意,心裡鬆了一口氣,有點想要解釋什麼,可是又該說什麼呢?
莊雪風那句話就跟一枚炸彈投下,讓他猝不及防,他隻能反駁。
也是應該反駁的,他對她確實不是動心和喜歡,而是看上了她身上的顏色。
這時響起一個聲音:“顧主任。”
她抬頭看去,是陸代宇大步過來。
“陸軍官。”她道,“好巧啊。”
陸代宇站定道:“顧主任怎麼又來醫院了,是傷還沒好嗎?”他問著顧秋,目光卻是看向莊雪麟,顧秋的傷勢,莊雪麟應該是最了解的。
莊雪麟剛想說話,顧秋笑道:“傷早就好得七七八八了,就是今天早上洗頭發,用了冷水,所以感冒了,莊雪麟不放心,非要我來醫院。”
陸代宇神情嚴肅起來:“無論是哪個季節女孩子洗頭都不能用冷水,更何況你剛受傷過,顧主任怎麼能這麼不珍重自己的身體?”
顧秋愣了愣,陸代宇大概也發現自己語氣有些過了,撓撓頭,尷尬笑道:“我媽媽和姐姐總這麼說,女孩子最好是連冷水都不能碰的,我小時候,家裡碰冷水的家務活都是我做的,所以……”
所以他後來看到女生碰冷水,總是很彆扭,當然他也不會傻得去製止,可今天碰到顧秋也這樣,他就忍不住說了。
顧秋笑道:“沒事,你的話我記下了,以後我一定會注意的。”
這是一個有媽媽有姐姐,而且還是被媽媽姐姐調/教成好兒子、好弟弟的人,顧秋對他的感觀一下子就不一樣了,覺得這張臉都順眼了很多。
不過,女生哪裡是一點冷水都不能碰,她覺得他可能是被媽媽姐姐忽悠瘸了,這明顯是想讓他包攬更多家務嘛。
能被這種話忽悠住,就感覺憨憨的。
看著冷冰冰的外表,超好的身手,還真是……反差萌啊。
她笑眯眯地和他聊起來:“陸軍官怎麼也來醫院了。”
“我來看看之前那事裡的幾個重傷嫌疑犯,確認他們是否能移交給司法機構。”
顧秋神色一正。
陸代宇低聲說:“要定罪量刑了。”
說完又覺得自己好像不該透露,雖然顧秋是當事人也是受害人,那重傷犯全都是要殺她的,這事沒什麼不能告訴她的,但畢竟把這些信息透露給她,是他私人的主意。
他對上莊雪麟的目光,更是不大自在:“我還要向書記彙報,那我先走了,顧主任繼續忙。”
顧秋點頭:“叫我顧秋就好。”
陸代宇表情有些羞澀,為難了一下說:“那你也叫我的名字吧。”
他走遠了顧秋還在笑,心情挺好的樣子,莊雪麟看著陸代宇的背影,又看到顧秋臉上的笑容,心情異樣,道:“你們……到挺投契。”
顧秋笑道:“不打不相識嘛,而且他挺可愛的。”
莊雪麟:“……可愛?”
“對啊,那麼人高馬大的一個人,表情也總是酷酷冷冷的,但是說話時卻帶著一股憨厚和羞澀,是不是很有反差萌?”顧秋說道,“他還會幫媽媽和姐姐做家務呢?”
她覺得自己對莊雪麟隱約生出情愫,可能是沒去看看身邊彆的人,今生的她和前世的她完全是不一樣的,如今她身邊是有很多優秀的人的,男人女人都有,很沒必要因為莊雪麟的出色,就對他產生男女之間的好感。
所以她決定讓自己多多發現身邊人的好,拓寬眼界。
莊雪麟卻皺起了眉頭,反差萌?陸代宇也用得上“萌”這個字?
做家務?做家務又算得了什麼值得一提的事?他在她家也沒少做。
驗血單出來後,一切指數都是正常的,顧秋確實隻是感冒,醫生最擔心的神經毒素也確實沒了影子。
醫生和莊雪麟都放下心來,不過醫生還是皺起眉:“以顧主任的體質,不該洗個頭就感冒的,顧主任也說你覺得自己身體不如以前好,這大概是因為這次顧主任損傷太大,用中醫的說法,就是元氣大損,傷了根基,我建議,要不開點固本培元的中藥吃著?”
顧秋思索起來。
醫生接著說:“這普通藥物對你有沒有用,我也不確定,但儘量用最好的藥材,先喝幾貼試試吧。”
顧秋想起了自己北陽台種著的那些長得特彆好的草藥,如果說普通藥物對她現在的體質可能沒什麼用,但靈氣滋養長大的草藥呢?
她於是便道:“那就開藥吧。”
於是回去的路上,拐去了市場,兩人親自好好地挑了一個熬藥的砂鍋,顧秋抱著砂鍋坐在車上,邊上放著一大袋子中藥,一手握著手機,讓王以楓給物色接會種草藥的人。
她要在種植房裡中草藥,就根據她吃的藥方所需要用到的草藥來種。
至於不同的草藥需要不同的地形氣候?那管它,反正有靈氣,彆的都不重要。
即便是特意找會種草藥的人,主要也是因為這樣不會出現種錯的烏龍。
回到家,莊雪麟把顧秋到家,顧秋卻沒讓他進門:“你忙自己的事情去吧,這些天實在耽誤你太多時間了,我現在都好了,你就沒必要這樣陪著我了。”
“……”莊雪麟道,“你會煎藥嗎?”
“這有什麼難,紙上一步步都寫好了,照著做就行了。其實你那位堂姐的話,也給我提了個醒,我們之間是沒什麼,但老是待在一起,難免讓人誤會,你說要是因為這個,耽誤了我們以後各自的姻緣,多不好,所以還是要保持必要的距離。”
顧秋句句是理,態度很堅決,就是不讓莊雪麟進門了。
莊雪麟沉默片刻,說:“那好,如果哪裡不懂,問我……問醫生。”
顧秋笑眯眯點頭:“知道了。”
看他走進電梯,顧秋關上了自家房門,輕輕歎了口氣,她說不能耽誤各自以後的姻緣,說要保持距離,他都沒有反駁,她最後那點心思也徹底掐滅了。
她想起月光下,莊雪麟孤獨寂寥的背影,心裡說不出來的有些酸酸的,將來也不知道誰能撫慰那份孤獨,或者他會這樣一直孤獨下去。
不過很快她又振作起來,去給自己煎藥去了。
第二天是3月1日,顧秋起了個大早,這一次沒有再發生耽誤時間的事,提前抵達了政府大樓。
今天楊書記正式接任西武縣,同時也宣布靈修部正式成立。
顧秋為部長,顧老和莊雪麟為唯二的兩位主任,下麵有部門機構若乾。
顧秋上台發言,表示大貓培養出了靈龜,如今有兩隻靈龜,均能產生靈氣,每一隻負責16個種植房,是為“靈修部靈氣園”,從種植園脫離出來,並與之相區分開。
而每日的靈修申請名額,從原來的6名,變成了18名。
每個部門的發言時間都有規定,她的講話內容簡單,講完了還有時間,她便繼續大致講了下這個名額的劃分,三分之一由政府推薦,三分之一由部隊推薦,三分之一由靈修部推薦。
是的,她還是足足保留了三分之一的名額,但這也不是說這部分名額要完全給靈修部內部,反正靈修部發現了合適的人、好苗子,無論對方是靈修部的人,還是政府部隊的人,還是普通群眾,隻要覺得可以給推薦,都能給,令其能夠進入申請、審核環節。
當然靈修部內,也隻有部長和主任都有推薦誰的資格。
這話叫眾人嘩然,也就是說,得不到政府和部隊推薦的人,隻能走靈修部的路子,而靈修部內有推薦權限的,隻有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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