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總能第一個就注意到自己任何想法變動的人,穆蒔忍不住道:“近來順天府接了一樁大案,是有人千裡迢迢從大名府過來報案的,不少人利用神佛招搖撞騙,甚至侵犯了百名少女。”
“放心吧,我這樣的少女是不會被騙的。相信我啊……”她欺身上前親了穆蒔一口。
被這樣親了一口,這個看上去涼薄的男人都忍不住融化了。
穆蒔本來不大喜歡孩子的,但是看到她,都忍不住道:“芸娘,我們生個和你一樣的小姑娘吧,可可愛愛的,先開花再結果,再生個聰明的兒子。”
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芸娘歪著頭撒嬌:“不好,你疼人家都還沒疼夠呢,怎麼就要疼彆人。”
穆蒔想,原來她什麼都知道,自己倒是一時失言了,遂笑道:“好,疼你,疼你。”
次日休沐,天氣稍霽,穿一件夾襖儘夠了,今日穿的夾襖是府裡統一為主子們做的,芸娘選的是鵝黃色,愈發顯得她氣色非常好。
今日受二太太之邀,桃花盛開之際,二太太同城陽公主備了酒菜,請大家共同去賞春,聽聞那桃花開得霏靡,十分好看。
老太太和侯夫人車架在前,之後便是媳婦們一起過去,連一向在家養胎,哪兒都不去的端敏郡主也出來了。
這還是芸娘頭次到將軍府來,二太太熱情又周到,又處處體貼,難怪老太太平日對這個小兒媳婦青睞有加。
“蒔哥兒媳婦,你是頭次來的吧,我們家每年桃花開得最好了,每年還會做桃花酥,喝桃花酒,吃桃花魚兒,你今兒可得好好的在這裡儘興啊。”
芸娘喜道:“二嬸這麼一說我都饞了,一定會好好在這兒玩的。”
除了建國候府,還有不少族親,像芸娘認識的九老夫人等都過來了,二太太張羅的腳不沾地,又把林氏喊去幫忙。
有旁的族親就道:“老七的媳婦兒總得娶個能乾點的,否則一直得喊英哥兒媳婦幫忙。”
也有人湊趣:“是啊,總不能找侄兒媳婦幫忙吧。你要是一直用,小心大太太不高興。”
侯夫人倒是笑道:“你們隻管說,我的兒媳婦和她的兒媳婦又有什麼區彆呢。”
芸娘心想,那位龐姑娘也不知道是如何性情,但在二房進門怕就是要管家了,否則城陽公主是公主的身份,哪裡能管這麼多。
她是這麼想的,其他人恐怕也是同樣的想法。
今日二太太辦的是全桃花宴,大家都誇二太太有巧思,二太太卻拉了一個人出來道:“我哪裡有她們年輕人會想,我會的也不過是老三樣,還是蕙蘭幫我的。”
大家看了過去,白蕙蘭淺淺一笑,這裡的人多為穆家本家人,都對蕙蘭報以同情。
九老夫人不吝誇獎道:“蕙蘭這個孩子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每次來看老太太,她小人兒都聰慧勤快的很,如今大了,越發好了。”
提起白蕙蘭,二太太也忍不住道:“她小的時候我沒有女兒,時常帶她,就是現在我也想她過來陪我,隻這個孩子懂事,代替我們伺候在老太太身邊,衣食住行比丫頭們還仔細,孝心可嘉。”
如此,芸娘才看出些門道來,【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賞桃花是假,為白蕙蘭說親是真。
提起這個,方才誇白蕙蘭誇的上天入地的九老夫人也住嘴了,雖然她想為孫兒想說一門好親事,可是白蕙蘭到底是再醮之身,就不大合適了。
還是林氏點了出來:“要我說白表妹這般人品性情模樣,日後怕是說親的人踏破門檻呢,現下先留在老太太身邊幾年,咱們也得多考察考察。”
白蕙蘭看著林氏感激一笑,因為林氏的話代表白蕙蘭的行情還是不錯的。
不至於再醮無人要,林氏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
本來這與芸娘無關,但老太太卻私下又點了她,“你大嫂忙,二嫂房裡有丫頭有孕得照看,不如這說親一事就交給你,蒔哥兒是科舉出仕,同儕同僚多的很,你們隻要找個年輕有為身份相配的就成。”
老太太這樣說了,芸娘隻好答應下來。
卻未曾想到,她儘心儘力的從穆蒔那兒要來相關之人,遞到白蕙蘭那兒的時候,卻一個都看不中。
芸娘同穆蒔抱怨道:“你給的幾位好歹都是青年才俊,怎麼她都不滿意啊?我看她的模樣,也不像是那種攀高枝兒的人啊。”
穆蒔不在意道:“反正你也交了差,管她那麼多乾嘛!她嫁不嫁和咱們也沒什麼乾係。”
可芸娘覺得不對勁,要說之前老太太對她隻是尋常的庶出孫媳婦,倒是和顏悅色,可經過這次事情後,老太太卻給了她排頭吃。
就像今天初一過來請安,姚氏說了紫晶胎穩之後,老太太卻遽然讓她跪下。
“你進門半年,嫉妒成性,蒔哥兒快二十五歲的人了,仍舊膝下無子,你該當何罪?你給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