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聽了簡直是覺得匪夷所思,“姐,哪裡是什麼鬼魅呀?該不會是他們父女二人合起來想威脅你吧?”
“那肯定不會呀。牡丹還小,她還是個孩子,怎麼可能會那樣呢?”沅娘很是懊惱自己告訴芸娘了。
這事兒跟妹妹說隻是徒增煩惱,她好不容易在侯府站住腳跟,妹夫那樣眼高於頂的人也能看上妹妹,自己倒好,什麼事情都不做,現在還拉後腿。
她的景天七歲了,但是小橙子才幾個月大,她怕呀。
芸娘笑道:“姐,我不是專業破案的,但是你妹夫是,你這事兒必須報案,看是誰在背後鬨鬼,至於你怕鬼魅,先去我們家住下,如果你在建國候府你都覺得不安,那我保證你在哪兒都不安。”
“可是家裡……”
沅娘還是擔心兒子,芸娘則笑道,“姐,一起帶過去就是了,我公公正好送了我一個莊子,你就當先幫我去看看,如何?景天少那麼幾天課又何妨,如果你家裡真的像你說的這麼嚴重,那景天留下來豈不是更威脅麵大嗎?”
其實,就憑沅娘一直想讓家裡人都往高處走,就看的出沅娘並非是什麼迂腐之人。
當年甄氏選何家,一來也是覺得何家在湖州乃巨富之家,二來也是看中何天聰一手醫術過人,人品過硬,若何天聰真的有問題,沅娘帶著孩子回娘家去再醮也不是不成。
尤其是妹妹芸娘現在是侯府的少奶奶,順天府尹的大姨子,想結親的對象恐怕比何天聰還要好。
沅娘還是有點怕,芸娘便道:“若不然這樣,我讓人報信,就說讓穆蒔過來接我,在信裡寫明真相讓他不要聲張,我再說我那個莊子不懂經濟俗物讓你幫我去看看,若到時候姐夫和牡丹都是冤枉的,那你還是何家的夫人,如果有鬼,那他也必定不會威脅到你。”
見妹妹說的這般周全,沅娘也點頭。
接著就無二樣了,芸娘還叫牡丹進來吃點心,“你近來有沒有學女紅啊?我聽說你娘為你請了一個很厲害的女紅大師,是不是?”
牡丹彆無二樣,還跟芸娘撒嬌:“小姨,我跟你說悄悄話呀,我那位女紅先生可凶了,我的手都被戳了好幾下呢。”
“等你熟練了就好了,小姨也是這麼過來的,那時候你外祖母還拿著戒尺在後麵,我要是偷懶了,她還打我呢!”
牡丹吐吐舌頭,“外祖母好凶啊。”
沅娘嗬斥住:“不準這麼說你外祖母。”說罷,又覺得自己太凶,有一絲尷尬,尷尬中還帶著一種不自在。
了解前因後果的芸娘當然清楚沅娘之所以不自在,是因為牡丹桀笑威脅過她,不管是她本人的意識還是受到什麼鬼魅威脅,都是讓人覺得非常滲人的事情。
牡丹委屈巴巴的,又問什麼時候能去小姨家玩兒。
“你學女紅呀,就得安下心來學,尤其是初學之人,更是要下苦功夫,不能耽擱,等你能夠繡荷包了,小姨啊,跟你送一件漂亮的禮物。”芸娘安撫她,她沒有想過讓牡丹也去莊子上,因為她要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糊弄完牡丹,她便讓飛絮出去送信到順天府尹。
飛絮出來的時候遇到了何天聰,何天聰見她往外走,還呆了一下,“飛絮,你們姑娘不留下來吃飯嗎?”
一向活潑的飛絮,臉色變都未變,“就是要留下來吃飯,我們姑娘讓我去請姑爺過來用膳,說是正好和大姑爺您喝幾杯。”
“好。”何天聰慢吞吞的道,他這種平時一個人關在藥房的人,突然想到又要和能說會道的一口京腔的連襟喝酒,這個壓力,太大了。
穆蒔收到信之後,咯噔一下,一個唐賀就已經是讓他覺得荒謬了,自己的大姨子居然也遇到相同的事兒。
他立刻放下手頭的事兒,跟下屬交代了一下,便去了何家。
等他一走,高淩煙就鬆了一口氣,“府尹大人走了,咱們等會兒到了時辰就可以下衙了吧。”
“我想也是,難得今日府尹走的走,咱們幾個下館子去。”
“好勒。”
芸娘陪著沅娘插科打諢,待她累了,讓她歇息一下,“我會守在床邊的,你儘管放心,放心睡吧,姐姐。”
好像還是在小時候,那時她娘走了,是甄氏陪著她睡覺,她第一次感覺到溫暖。
穆蒔來的時候,芸娘也打起了哈欠,何天聰聽說穆蒔要來用膳,早讓廚下準備了一桌好酒好菜。
不知道是不是芸娘鋪路了,準備的周全,沅娘也打起了精神。
“娘子,你無事吧?”何天聰很是關心。
沅娘強笑點頭。
芸娘遂道:“姐夫,我公公正好送了個莊子我,聽說還是個溫泉莊子,隻是我的小橙子年紀太小了,我也不會打理,我想讓姐姐替我去看看,一來泡溫泉對身子骨好,二來姐姐懂經濟俗務,再有姐姐也能調理下身子。”
穆蒔也幫襯道:“是啊,姐夫,我們那莊子原本是皇莊,後來我們家改製,就成了私人的莊子,修的很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