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淇回了杭州, 芸娘沅娘都送了給新娘子的禮物讓夏淇帶回去,讓年後把新娘子一起帶來京中,這樣夏淇身旁也有個知冷知熱的人照顧, 夏淇都害羞的應了。
天兒轉冷的時候,老太太病重的消息傳過來,滿府上下都在祈禱老太太快些好。
但要芸娘說, 真心的沒幾個, 大多數怕也是為了自己的官職吧,像穆蒔就不大傷心, 照常上差, 老太太說是他祖母,其實對他比陌生人還不如, 為了白蕙蘭,想殺他的妻,取他的子, 還好次她們警覺。
今兒吃的是時鮮,莊子上的人送了各種不同樣的野菜過來,芸娘特意揪了麵片,用野菜佐湯, 麵片勁道, 野菜鮮嫩多汁。
穆蒔吃的潮熱了起來,脫了外麵的大衣裳, 喊了聲過癮。
芸娘笑道:“你若愛吃, 明日我再包餃子, 你們北方人總是愛吃麵的。”
穆蒔看了一眼她的肚子,連忙搖頭:“不可,你現下大腹便便的, 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情了,乖,明兒若是我回來的早,讓樊樓送一桌好菜來就是了。”
“罷了,你是知道的,老太太眼看著就要不成了,咱們府上雖然家資頗豐,可這一場喪禮下來怕是要耗費泰辦,大嫂這幾日怕是想趁早把元鳳的婚事提前定下來,我雖然不指望家裡,但咱們也不能太露富了。你不知道這世人多劫富濟貧的,要我說,你現下先不管什麼樊樓不樊樓,而是把孫姨娘的誥命先定下來。”
侯夫人剛受了排揎,這個時候,不把孫姨娘的誥命定下來,老太太若是不在了,穆蒔就得丁憂,到時候起複,未必還能做到三品。
穆蒔臉一肅,“你說的很是,我辦事總是不仔細,還要多謝你提醒。”
“你不是不仔細,而是男人家總是忙外頭的事情,難免會遺漏,就是再好記性的人都會如此的。”芸娘倒不覺得穆蒔是真的忘記了,而是他如今也要上下打點了,萬一真的丁憂,再回來,還不知道還有沒有他的位置呢。
到時候又走誰的門路呢?
這些事情必須得提前布置好,穆蒔從來都是靠自己,靠不了彆人。
原本打算快分家時,再為孫姨娘請封,這樣也顧忌著侯夫人的顏麵,但如今早已鬨開了,反而不必顧忌這些。
於是,晚上便去找侯爺,他說的是很動聽,“姨娘生養我一處,偏太太已經有誥命,兒子想為姨娘請個誥封。”
侯爺不喜,“胡鬨,都像你這樣鬨,大家豈不是嫡庶不分?”
“老爺,若太太身上沒有超品侯夫人的爵位,也沒有一品侯夫人的誥命,兒子當然先替嫡母請封,但如今太太兒再不濟還有世子大哥。兒子也不是為了旁的,就想姨娘好歹也侍奉您多年,想讓姨娘多些體麵罷了。”穆蒔感歎一聲。
這事兒侯爺不同意,他就怕穆蒔到時候心大了,跟世子又爭起爵位來,這該如何是好?
穆蒔見侯爺依舊不鬆口,遂退了一步,“兒子隻想為姨娘請封三品誥命。”
這下侯爺才明顯鬆了一口氣。
三品和超品也相差太遠了,侯爺便鬆了口。
次日,芸娘等孫姨娘來的時候便說了,“您放心,侯爺鬆了口就不會阻擋,隻是委屈您是三品的誥命。宮裡您也甭擔心,當年我照顧過八皇子一些時日,也不是為了三爺求官職,隻是給您一個體麵,我想禮部和皇上都會給咱們幾分薄麵的。”
孫姨娘不安道:“怎麼好讓你們用人情替我請一個虛名,你告訴蒔兒,我不必了。”
她這些日子常來三房,當然知曉兒媳婦對兒子上心,家中鋪子莊子上的銀錢大多數也是用在兒子和孫子身上,她最多買些零嘴吃點,連補品都吃的很少,還有多的銀錢都是給了穆蒔手下得用之人。
兒媳婦是越看越愛,她本來也是個性情中人,原本她就想要個誥命,這樣她體麵兒子也體麵,但現在,她還是想讓她們過的好些。
芸娘笑著寬慰她,“您快彆這麼說了,您是她的生母,本來就是應該的。日後您封了誥命,也更名正言順了。”
孫姨娘這才不自在的點頭。
芸娘又笑,“昨兒給您送過去的麵片湯也不知道您喜不喜歡喝?用小魚乾做的湯,很清爽,加的野菜也很爽口。”
“好吃,哎呀,就是現在你的肚子大了,可不能下廚了,蒔兒要是挑嘴,你告訴我,看我不罵他一頓才怪。”孫姨娘說罷,又看著兒媳婦練字,越發覺得兒媳婦太厲害了。
大著肚子每日還堅持練字作畫,教導的澄哥兒也好學的很,這樣真好。
練完字,芸娘看著桌上擺著的鮮果,一時興起,讓人調了顏料來,畫了一碟水果,看著很是喜人,還沒焐熱,就被孫姨娘討了去。
“我掛在我的房裡,看著也高興。”
“好,都成。”
為孫姨娘請誥命的事情,除了侯爺侯夫人知道,其餘人還沒曾說,因為端敏郡主誕下麟兒,孩子洗三,她本人坐月子,府中雖然有成例,但是大家都在猜二奶奶肚子裡和芸娘肚子裡懷的是什麼。
再有元鳳定親,大家都沒想到大姑娘居然要嫁到西北去,但聽聞嫁的方也是西北望族,而且男方在軍中舉重若輕,又都在想姑爺如何。
這一下就兩件大事,孫姨娘的事情大概除了三房,旁人就不關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