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斐當然也不可能當下做決定,趁著他娘榮氏還在家,自然先去找他娘榮氏商議。
“曹霆說宸王在總督府上,總督大人想為他尋一位先生,您看我如何?”
在南直隸做事,總好過在三叔手裡做事強,三叔是這一代最出眾的人物,連父親都說三叔如刀劍出鞘,不出則已,一出就一鳴驚人。
皇上很是賞識三叔,如今雖然隻是四品承旨,但是時常侍奉在皇上左右,非一般人所能及,況且他和樂氏關係尷尬,還是避開為好。
□□氏卻不大同意,“咱們程家一向不參與奪嫡的,宸王同總督府交好,那是他們的事兒,咱們可不能陷進去了。”
要榮氏說還是去京中好,兒子是南直隸的狀元,在翰林院待幾年,程家在京中人脈也不少,到時候得了掌院的看重,一步步往上升,指日可待。
何必和皇家人牽扯在一起。
程斐卻道::“兒子卻想留在南直隸,娘,總督穆蒔是個慧眼識人的人,在南直隸也未必混不好。”
“你還是為了那個樂氏嗎?要我說何苦呢。”
“娘,您不必說了,我在南直隸也未必混不出名堂來。”
“可宸王是嫡子,萬一摻和到奪嫡之中,將萬劫不複啊。”
程斐冷笑:“那三叔為何之前一直不出仕,暗地裡做晉王的幕僚呢?可見並非是什麼不摻和奪嫡,不過是大人們都覺得我小,看不起我罷了。”
祖母偏疼小兒子,對樂氏都更疼一些,他雖然是長房嫡子,可父親並不十分得祖父母的意,兄長也是忤逆了祖母許下的親事,他如果不自己闖一條路出來,日後一輩子不過是看人眼色受人安排過日子罷了。
正所謂兒大不由娘,榮氏見他這般說,隻好道:“好,明兒我遞了貼子過去。”
程斐起來作了一揖。
次日芸娘就接到了榮氏的貼子,她還不知道榮氏是有何事?
等迎了榮氏進來,二人廝見一番,榮氏才說明來意。
“穆夫人,我這不日就要去京中了,所以想來你這兒看看,正好讓斐兒陪著我過來。”
提到程斐?芸娘笑道:“您能來我這兒,我是萬分高興,隻怕是招待不周,委屈了貴客。想到好些年前見過三公子一麵,聽聞您生了個狀元兒子,要我不知道怎麼羨慕的好。”
榮氏自然謙虛一番。
又不知道怎麼地,榮氏才提到自己真正的來意:“斐兒是個孝順的,想在她祖母身前儘孝,說白了,也是替我和他爹。但一時也不知道他做什麼?偏我這又要趕路去京中,真是急啊。”
若是有意,芸娘肯定就要說了。
但芸娘大概隻以為是程斐要穆蒔引薦一番,她知道穆蒔初來乍到,巴不得有幾個自己手下人。
程家嫡係雖然大部分在京城做官,可江寧是他們的大本營,有時候本地官員說話還沒有程家人好使。
既然如此,她便道:“您放心,這事兒我不知道便罷了,若是知道了,少不得要跟我們爺說一聲。似程家三公子這般的人物,日後怕是步步高升。”
她雖然在替鶴兒尋先生,但是並沒有打過程家的主意,鶴兒是皇子,很多人家不願意摻和其中,就怕你是好心,人家還以為你是拉攏,那就不好了。
連穆家家主,她公爹都早已經聞奪嫡而變色,根本不敢參與其中。
何況是這等仕宦之家。
除非人家明明白白的說出來,否則,她也不敢冒失。
誰知話音剛落,那邊就說鶴兒過來了,芸娘拍了拍腦袋,“瞧我,還真的忘記了。”她對楚婆道:“三爺今兒跟我說了,說他昨兒的功課批改了,讓人送過去給他,偏偏我跟鬼打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