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
梆子敲的震天響,芸娘在床上忍不住翻了個身,“怎麼這個時候來敲鑼打鼓的,吵的人睡不好覺。”
她又窸窸窣窣的從床上爬起來,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她們夫妻在一起時,從來不讓人守夜,都在外間伺候。
穆蒔迷迷糊糊道:“也許是怕走水了吧。咱們先休息著,不管那麼多,明兒還要去你弟弟那邊,咱們可得養好精神。”
“嗯嗯。”
一大早起來,芸娘睡眼惺忪,連著打了好幾個哈欠,看的穆蒔心疼不已,倒是林氏一早派人起來說了句,說是近來天氣乾燥,讓大家務必小心,尤其是門口的吉祥缸內一定要裝滿水。
芸娘也沒有遲疑,讓下人照吩咐做。
今兒是夏淇的女兒周歲,芸娘這個做姑母的自然得去,又準備了小項圈小鐲子小梳篦小靶鏡等等,好多小玩意兒,看的姝麗都眼饞了。
樂的芸娘都忍不住捏她的臉,“你呀,還跟你表妹吃醋,你自個兒周歲的時候,旁人送你的比這還多,隻是娘都跟你攢著呢。”
大戶人家嫁女兒可不是現成的置辦嫁妝,幾乎是姝麗出生時,她們兩口子就幫女兒在攢嫁妝了,平日裡芸娘並非奢華之人,所以再過十年,姝麗的嫁妝肯定可觀。
被娘姨說,姝麗不由得害羞一笑。
“哥哥不去麼?”她還很想和哥哥一起去呢?
芸娘搖頭,“你哥哥自然這個時候不去,晌午過了再過去,日後他是要考功名的,一日都不能耽擱。”
姝麗噘嘴:“那好吧,哥哥也真是辛苦。”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啊。”穆蒔笑道。
看著母女二人雖然穿著素淨的衣衫,但都美滿如花,穆蒔愈發覺得自個兒渾身充滿乾勁,兒子辛苦,他這個做老子的也得繼續努力,為妻兒遮起一片天才是。
要說甄氏著實看人很準,為夏淇尋的媳婦周氏,脾性溫順,也好生養,這三年抱倆,一兒一女,看的人眼饞。
芸娘過去的時候,沅娘也正好到了。
“牡丹姐姐。”姝麗朝牡丹揮揮手。
牡丹忙走過來,“麗姐兒。”
小姊妹攜手進門,芸娘探了探頭,對沅娘道:“姐夫沒來麼?”
沅娘苦澀的搖頭,“沒有,在宮裡當值呢。”
自從何天聰認為她對女兒的事兒太過急功近利之外,對她就疏遠了許多,雖然不至於找旁的女人,但他全部的心神都用來研究藥。
“那今兒你家裡開不開火?要是不開火,帶點吃的回去給姐夫吃就是了。”芸娘倒是沒有想旁的。
“小廚房煨著雞湯,他回來隨時都有的喝。”芸娘邊同妹妹說,邊走進去。
周氏有位表姐也嫁來京中,今日來的最早,周氏正在同她說話,聽說二位姑姐來了,又忙站起來迎接。
“大姐二姐來了。”
沅娘不免道:“那是,我侄女兒過周,我哪能不來呀。”
還道:“景天如今偏偏說自個兒同大人一樣,這孩子見著他姨夫和舅舅就撒洋歡兒的跑了。我是喊也喊不回來,還是姑娘家好。”
說來也奇怪,牡丹小小年紀,沅娘就為她定下親事,景天十五六歲了,沅娘卻跟沒事兒一樣,真是讓芸娘想不通。
但今兒的主角是夏淇的女兒,芸娘逗弄著孩子,姝麗在旁看著,也把自己荷包裡的糖豆拿出來遞過去。
“彆,怕是卡到了喉嚨就不好了,你放好,自個兒吃就好了。”芸娘細心把女兒的荷包扣好。
姝麗看著可愛的表妹,用手戳了戳表妹的小臉蛋,嫩的跟豆腐似的,她不由得問娘親,“娘,我何時才有個小妹妹呀?我也想要個小妹妹了。”
大家善意的笑了,芸娘便道:“你呀,真要你照顧弟弟妹妹,你怕是跑的天遠了,居然還說還想要個小妹妹。”
其實也不是芸娘不好生,恰好相反,她是宜男之相,如果要生,很好生的。
但是穆蒔和她都覺得多生幾個孩子太傷身體了,昨兒晚上穆蒔還說起,她現下時常腰疼都是生元澄時候的老毛病了,還有尿不儘,這些都要花功夫調理。
看看林氏,記得芸娘甫一進門的時候,林氏多麼的華貴,如今生了小女兒之後,整個人是肉眼可見的老。
說她自私也好,說她違背常理也罷,她是真的怕了。
好在穆蒔也是個體貼她的,這事兒夫妻倆都有默契。
甚至避子藥是穆蒔在吃。
想到這裡,芸娘還是感到甜蜜的。
用過午膳,元澄來了,夏淇對這個外甥一向是另眼相待,特意由他帶進來同女眷們行禮,好在這裡都是親眷,元澄沒什麼太大的男女之防。
姝麗見到哥哥就蹬蹬蹬的跑過去,“哥哥,你怎麼才來啊?都等你許久了。”
元澄笑道:“先生多留我了一會兒,看完表妹抓周,我還得回去上武課呢。”
這時周氏的表姐忽然幽幽的道:“人還是要多學些武藝,這樣也能防身。”
眾人不知她說這話的意思,還是等元澄走了,周氏才勸慰她表姐,“表姐,您如今已經是挺過來了,此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芸娘問道:“是何事?”
周氏這才娓娓道來,原來周氏表姐有個弟弟,又中了舉,原本前途無量,卻被一商戶女派人搶了去,周氏表姐家裡派人過去找弟弟回來的時候,因為寡不敵眾,她弟弟活活被人踩斷了手。
“哪家商戶這樣大的膽子?你家也算是官家了。”芸娘覺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