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高朋滿座,客似雲來,這足以說明穆家三房如今的聲勢,芸娘蹁躚於其中招攬客人,好不熱鬨。
對於穆芝和七房一個小子,自然不會留心。
剛生下來的這個孩子皮膚已經變白,如牛奶一般,裹著紅彤彤的綢子,分外喜氣,乳母抱出來一會兒就又抱了進去。
榮氏就笑道:“看的我眼熱,隻是斐兒不知道何時才能替我生個小孫孫。”
程斐已經算是大齡青年了,還未成婚,榮氏背後不知道流了多少淚,非是榮氏挑剔,而是沒什麼合適的。再者兒子跟著宸王出去,一直沒回來,她也不會自作主張。
她的心病,芸娘很清楚,隻道:“您就放心吧,日後您肯定子孫繞膝下。”
這話原本芸娘隨口安慰,榮氏的大兒媳婦秦氏卻聽了個正著,她想肯定是婆母同穆三太太說了什麼,興許說了自己不願意把女兒放老太太膝下養著的事兒,所以才有這話。
但她也很委屈,自己生的孩子,憑什麼給老太太帶。
再有,既然成婚了,她和程大爺就是一家子了,太太卻因為小叔子遲遲不婚,不肯把家裡的權交給她,又不大喜歡她和三房往來,她都不懂為什麼?就為了小叔子,難道要和整個程家人為敵不成?
秦氏的心事,榮氏不知道。
她想和芸娘說起自己最近相看幾個姑娘家,“一位姓錢,就是杭州錢家的閨女,以前本來也是準備和我們家結親的,但是沒結成,後來他們家正巧還有一位小閨女,模樣性情都不錯,人家也有意呢。”
程斐現在身份也不一般,是宸王的先生,還有官職是禦前承旨,直達天聽之人。錢家有個女兒還嫁給了二皇子煦王長史,可算是四處下注了。
果然榮氏又擰眉,提起另一位,“是我娘家侄女,人才倒好,隻是是個庶出,非我挑剔出身……”
芸娘勸道:“既然沒有真的好的,那您且等等,好飯好怕晚呀。”
這勸慰是勸到榮氏心裡了,這幾位姑娘也還成,但是也不是那麼好,好到非她們不可。
誰家有程斐那樣的兒子,挑也是應該的。
接著又有人過來找芸娘說話,榮氏也找彆人寒暄了,這一場宴會辦的熱熱鬨鬨的,芸娘和穆蒔也熱鬨了一場。
沒有人留意穆芝和元濤的一舉一動。
小兒子取名叫元清,她掂了掂兒子,有點憂心道:“你大哥和鶴兒都說元清滿月酒來喝的,怎地就沒回來?”
姝麗沒好氣道:“我看哥哥是玩兒瘋了,給我寫的信上還說什麼要在西域把葡萄酒喝完,什麼葡萄多的吃不下。”
她也想哥哥啊,但還好,現在來了個乖弟弟。
“你呀,也想出去玩兒了吧,可惜咱們女子這輩子大多數時日都被困在後宅了。”
好在姝麗也不是悲風傷月那種人,自己抱著小弟弟玩兒,隻可惜元清還小呢。
楚婆過來催她休息,芸娘才回房去,穆蒔今兒回來的早,他喜道:“日後就不會這麼忙了,許多事情理清楚了,日後讓他們照本宣科,我看著點就成。”
“好,真希望你能多陪陪我。”芸娘撒嬌。
自從穆蒔進了兵部,沒一天是歇著的,芸娘幾乎白日都是自己陪自己,有時候晚上甚至他都在書房睡下,因為穆蒔是個特彆專注的人,他做事的時候,從來都不希望彆人打擾,芸娘知道他做正事,從來都是支持,沒有二話。
穆蒔刮了刮她的鼻子了,“放心吧,過幾日休沐我就專門陪你和兒子女兒。”
那可太好了,芸娘又問:“鶴兒和澄哥兒這倆孩子在外麵待的都不想回來了吧,明明說好他弟弟滿月酒回來的,又沒回來,我真的是擔心呀。”
“沒事,我知道他們很安全。你放心吧,兒子需要真正的磨練,這才多久啊,不必擔心,我七歲就上馬了,我在前頭騎的時候,我爹還趕我下來,我又撩上去,比這可辛苦多了。”
“好了,我知道了。”芸娘又想起今兒見過的元善,“那孩子聽說勤練武藝還準備考武舉,多虧是遇到大嫂這樣的善心人,否則,還真的不知道變成何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