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隻能抬起頭，對他解釋道：“其實是小黃.漫，我發錯人了。”
“……那你想發給誰？”
“我學姐。”
“……。”
薄禾怕他本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天下大同心態，想讓自己再給他拷貝一份，於是迅速又補了一句：“耽美的。”
“……。”
方十四的表情瞬間就變得微妙了起來。
“你們……嗯，你們女生這個愛好怎麼就這麼……”方十四被“耽美小黃.漫”這個名字打擊得近乎失意體前屈，他仔細斟酌著用詞，然後說道，“也不是說不好，畢竟青菜蘿卜各有所愛，但是你好歹注意一下影響，Sweet也算是有家室的人了，你給她這種東西，萬一讓小顧看到了……”
“我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薄禾木著臉，飛速刪掉了郵件，然後把手機塞回方十四的手裡，並對他說，“我這就回去給學姐做思想工作，晚安，再見。”
說完，薄禾便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此時，在同一棟公寓六樓的某間屋子裡，沙糖正在打遊戲。
不知為什麼，她的手就抖了一下，結果漏了個炮車。
“靠！又漏個炮車，”沙糖氣急敗壞地皺著眉，然後撇過頭，對旁邊的男生說，“明天還是你來打AD吧，我打輔助。”
*
錄音郵件的風波過去之後的幾天裡，薄禾一直都有些魂不守舍。
倒也不是因為其他，隻不過，當她自己突然正視了內心中最深的那層心情之後，再恢複到戴著麵具的模樣，自己都覺得不適應了。
又到了周末，薄禾依照慣例，開了直播。
按照PPT的流程，講完了應該講解的東西之後，依然剩下了兩個多小時的直播時間。
一想到這個時間，方十四肯定也在直播。
第一天直播時被對方虐得淒慘的記憶再一次襲來。
薄禾皺了皺眉，然後跟直播的觀眾們解釋了一下，說要去叫個大腿來抱著上分。
她不是遊戲主播，觀眾裡既沒有技術粉也沒有娛樂粉，自然不會有人嘲笑她抱大腿。
薄禾翻出手機，在騰訊上戳了一下【粉紅豬小妹】。
得到對方的首肯之後，薄禾先是在自己的觀眾麵前，瘋狂地把這個“大腿”讚美了一番，然後就把她拉進了排位房間裡，又登陸了YY 。
剛進遊戲沒多久，薄禾就開始在YY裡和她聊天。
隻不過，讓薄禾沒有想到的是，彈幕器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突然就跟炸了鍋一樣。
一層又一層密密麻麻的彈幕，鋪滿了整個彈幕器，她連看完一條的時間差都沒有。
“小豬，稍等一下哦，我這邊好像有點小問題，觀眾一直在瘋狂刷彈幕。”薄禾跟對方解釋了一下。
她隻是“嗯”了一聲，然後繼續埋頭刷野了。
薄禾回到泉水之後，沒有再出門，而是暫時掛機，去一條一條地看著彈幕器裡麵的彈幕。
越看，她的眉峰皺得就越緊。
薄禾重新戴回耳麥，在遊戲中，將視角窗口調到那個名為“粉紅豬小妹”的英雄角色身上，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半天。
最終，她一言不發地從遊戲頁麵中切了出去，打開了竹子TV的首頁。
點進那個名為“=A=”的英雄聯盟遊戲直播間。
方十四的直播間命名方式非常有趣，幾乎每天的房間名，都是一個能夠表達他當天心情的簡單顏文字。
今天的直播間更奇怪了。
他現在的直播畫麵明明是黑屏狀態，但是彈幕刷新的速度卻比正常直播時更快。
剛一進方十四的直播間，薄禾就刷出來了好幾條新彈幕。
【說好的下播去睡覺呢我真是信了你的鬼話！】
【帶妹上分居然忘了關直播的聲卡，也是醉醉的】
【你們難道不覺得14今天帶的妹聲音很熟麼】
【我覺得有點像教育區的苗主播】
【苗主播的粉絲前來圍觀！！！】
……
薄禾看著畫麵漆黑的直播間，心中一凜。
然後，她捏了捏耳機麥上麵的海綿，然後問了一句話：“小豬，你能聽到嗎？”
“能啊，你怎麼掛機了，快回來補兵。”粉紅豬小妹專有的那種軟糯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了過來。
幾秒鐘後，方十四的直播間裡，就傳來了一模一樣的對話。
薄禾的聲音沒變。
隻不過，粉紅豬小妹的聲音，變成了一個熟悉而低沉的男聲。
這時，方十四的直播間裡飄過了一條彈幕。
【顧穿雲飼養員：咳咳、請問這裡是女裝大佬的直播間麼？要是有女裝畫麵的話我就訂閱了。】
沙糖發完這條彈幕，然後用手機給自家老板發了條短信。
——恭喜老板，你的馬甲終於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