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陶梓要來找薄禾談談這件事, 方十四好像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他隻是某次跟陶梓聊天時,隨口說起了這件事。
對薄禾, 他自信心爆棚, 他覺得,這麼優秀的女孩子,姐姐沒有反對的道理。
實際上, 陶梓對薄禾也是非常滿意。
陶梓跟陶一然的脾氣差不多, 對方十四的事情並不是很感興趣,比起弟弟,她更擔心自己家裡那個軟綿綿的妹妹,哪天被個大尾巴狼叼走了。
不過,畢竟是連著骨血親緣的弟弟, 既然方十四提到了, 陶梓自然也用了些心。
她派助理去查了一下關於這個姑娘的生平履曆, 沒想到,得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結果。
陶梓真的沒想到, 自己這個學業一塌糊塗的弟弟,竟然能把一個這麼優秀的女孩子拐回來。
“傳大附屬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院在讀研究生”這個身份,實在是讓陶梓覺得欣慰。
聯想到自己那個高中都沒念完的弟弟, 陶梓都著急了。
陶梓雖然有著年輕人的新思想和新習慣,但是她少年時期受母親和外公的影響頗深,總是對“打遊戲”這件事有偏見。
即便拿到了冠軍, 也因為這個冠軍,開了直播網站, 一時之間風生水起,但陶梓依然擔心著他。
比起經營竹子TV或是打英雄聯盟,她更希望方十四能重回方家,繼承家業。
差不多了解了這個女孩的經曆,陶梓讓助理幫她把不是最緊要的行程都往後推,好不容易空出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就著手準備約她了。
不過,比起陶梓,薄禾這邊的心情更加七上八下。
她不知道方十四的家人對自己會是什麼樣的態度,畢竟,家世背景相差那麼懸殊。
和陶梓約了時間之後,薄禾在研究院的圖書室裡坐立難安,密密麻麻的文獻綜述看得她頭疼、眼睛更疼,乾脆去外麵給方十四打電話。
“十四……你姐姐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她越來越緊張,不知道該怎麼麵對。
“就是裡寫的那種霸道總裁吧,你彆害怕啊,”方十四笑著說,“大不了我們私奔唄。”
……
私奔?虧他想得出來。
薄禾聽著他東扯西扯地安慰了自己幾句,那顆七上八下的心,也沒有安安穩穩地落回去,反而懸得更高了。
她撂下了電話,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但是,無論怎樣不平靜,時間仍然是一分一秒地往前走。
到了約定好的時間,薄禾去了那間訂好的咖啡店。
點餐時,她看到菜單上貴得讓人吐血的價碼,感覺太陽穴突突地跳。
不過,這都在薄禾的意料之中。
貴得嚇人的咖啡、裝潢考究的店麵、還有……妝容精致的女人。
她的衣服跟方十四身上的價碼差不多,六位數,隻有錢多燒得慌的人才會買。
這場麵似乎很熟悉,好像在電視劇裡經常看到過。
薄禾正襟危坐,看到在她對麵落座的女人,遞過來了一張銀行卡。
“這裡有一千萬,請你……”她頓了頓,不過薄禾在腦子裡已經把這句話補完了。
請你離開我弟弟。
果然電視劇來源於生活,原來有錢人真的都是這樣子。
可是,陶梓後說的那句話,卻出乎薄禾的意料。
“請你彆再跟我弟弟分手了。”
*
“那錢你收了嗎?”
回到家後,方十四火急火燎地來找她,聽到她將這次見麵完完整整地敘述了一遍之後,便這樣問她。
薄禾抬起頭,麵露不悅地掃了他一眼,並對他說:“當然沒有,你當我是什麼人啊。”
“當你是自己人啊!”他走到她麵前,有些著急,“你不收我姐的錢是不是還想跟我分手?”
“這是哪兒的話,我就算要跟你分手,也不是因為你姐姐沒給我錢,而是因為你啊。”
“我怎麼了?”
“你……現在還湊合,以後不好了再說。”
“……。”
她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沒理他,剛洗過的長發吹得半乾,濕噠噠地吹在身後,洗過的皮膚越發白皙,被熱水浸潤過的麵色紅潤了許多,透露出一絲健康的顏色。
方十四走到沙發旁邊,伸出手抱住了她的腰和膝窩,想把她扛起來。
一想到前段日子,她那麼抗拒自己這樣做,方十四便瞬間改了方向,把她抱在了懷裡。
“你乾嘛啊,”薄禾下意識摟著他的脖子,往他懷裡靠,“大夏天的你離我遠點兒,你不熱我還熱呢。”
她的體溫偏涼,冬天時戴著手套、穿著厚厚的雪地靴,還是手腳冰涼,在夏天的時候抱在懷裡,像一個大大的涼水袋,清涼又柔軟。
方十四沒回應她,轉而把她抱進了臥室。
被放在床上的一瞬間,薄禾有點慌。
下一秒,他就直接壓了過來,有力個胳膊環著她的腰,頭埋在她的臉頰一側,高挺的鼻梁蹭著她的鬢發,灼熱的氣息灑在耳朵上,讓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你到底要乾嘛啊……”薄禾掙脫不開,也被他壓得有些喘不過氣,連音色都比剛剛軟了幾分。
“我姐說,你這種高學曆的女人特彆難搞,就算生米成了熟飯,分起手來也毫不心軟,”他委屈地對她說,“我媽就是,月子還沒出就扯了離婚證,何況你還沒跟我結婚,也沒懷我的孩子……”
他真的很怕,自己會在某個醒過來的早晨,拿到手機,就看到她又給自己發了一句,“我們分手吧”。
“那是因為你爸爸他在外麵找了……”找了彆的女人。
說實話,薄禾很佩服方十四的媽媽,分手分得瀟灑,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出軌、家暴,必須分得毫不猶豫,否則隻會坑了自己。
“高中的時候我也沒找彆人啊,你不也是跟我分手了,還把我拉黑了。”
“我哪知道那是你妹妹……”
“少避重就輕,明明在你去韓國之前的好幾個月,就跟我說分手了。”
“……。”
方十四說得沒錯,她高中時說分手,和陶酥那件事沒有一點關係。
雖然高三時壓力大,也可以甩鍋給高考,但薄禾想,這樣未免太幼稚了。
自己應該承擔起來的責任,就不應該逃避。
她抬起手,細白柔軟的手指摸了摸他的頭發,帶著安撫般的魔力。
男人緊緊地抱著她,躺在她的小床上,有些委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