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裝冷裝傷,還低咳一聲,是想博取蕭觀音的關心,卻沒想到,換來的,是蕭觀音劈頭蓋臉的一通數落,宇文泓還未見蕭觀音這樣“罵”他過,登時愣在當場,片刻後,方回過神來解釋道:“我隻是想來同你道歉,我想子夜未過,就算今日未過,還可以同你慶生……我……怕你生氣……怕你怪我……”
“……我……什麼時候怪過你呢”,意識到自己方才情緒,莫名有點失控的蕭觀音,低啞了聲音,宇文泓望著身前的女子道:“本來今日,我是想同你一起的,還為今夜特地準備了煙火,但,我那邊有事絆住,天公也不作美……”
蕭觀音道:“沒事的,明天再一起慶生就是,以後年年,還長著呢。”
她是脫口而出了這句話,話說出口才意識到好像不太妥當,默默地微垂下頭,而宇文泓聽到這話,真真是心中一暖,他深望著他心愛的女子,試探著問道:“要是你以後再嫁人了,年年生辰,想來都是和丈夫一起過的,我這外男,是無法與你一起慶生的……”
蕭觀音因宇文泓這話想到,若宇文泓以後再娶妻,年年生辰,自是要和他娘子一起,她當離他離得遠遠的,哪還有什麼“年年一起慶生”呢……她家中在婚嫁之事上隨她,她不想再嫁,應無人勉強的,可宇文泓的婚事,是他父王母妃做主,就像當初娶她一樣,要是雍王夫婦再給宇文泓安排一樁婚事,他就立有新的妻子了……
這樣一想,她的心情,莫名有些低沉,而宇文泓看蕭觀音低頭不說話,卻以為是含羞不語,想岔到衛珩那裡去了,以為他試探著問成親,蕭觀音立就想到她的玉郎表哥那裡去了,心中為此著惱,聲音也不由有點發僵,像嚼著一塊鐵板,告訴她道:“衛珩就快成親了。”
蕭觀音不知宇文泓突然提衛珩做什麼,隻是對他的話感到驚訝,“玉郎表哥要成親了嗎?前幾日他過來時,沒有聽他說啊。”
“是板上釘釘的事”,宇文泓的聲音也硬邦邦的,“是樁好婚事。”
蕭觀音聞言遂道:“那是好事啊。”
將自己醋僵的人,登時愣住了,怔怔地望著蕭觀音,見她一副真為衛珩感到歡喜的模樣,腦子裡亂哄哄了半晌,呆呆問道:“你……不喜歡衛珩嗎?”
“喜歡啊”,蕭觀音淺笑著道,“玉郎表哥待我很好,就像待親妹妹一樣,我看玉郎表哥,也似看親哥哥。”
長久誤會下鬨哄哄的腦袋,一時還轉不過彎兒來,宇文泓望著蕭觀音,結結巴巴地問:“那……那你喜歡的男子是什麼樣的……?不是喜歡的哥哥,是……是丈夫……”
蕭觀音聽宇文泓忽然問起這個,一時沒反應過來,腦子裡還真想了一下,等她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立暗暗灼熱了臉頰,轉望向窗外,回避這個問題道:“好了好了,雨停了,快去客房那邊吧,我送你過去。”
雨後夜涼,將宇文泓送出門的蕭觀音,看他濕著一身衣裳,還走得慢吞吞的,不由替他心急,催促他走快一些,小心著涼,卻見宇文泓始終不緊不慢的,簡直恨不得將兩隻手搭他肩膀上,推著他快些往前走。
被人放在心上關心冷暖的感覺,真是好極了,宇文泓隻盼腳下這路再長一些、再長一些,哪裡肯走快呢,他笑望著蕭觀音道:“沒事的,你忘了嗎?宇文泓的身體,是個大火爐啊。”
這話一說,倒像是從前那個宇文泓了,而不是近來那個板板正正、套在框子裡的長樂公,一句話,牽連起許多從前的記憶,蕭觀音腳下步伐,也不由放緩了些,慢走了一會兒,輕對宇文泓道:“我還是習慣你從前那樣。”
“那我還像從前那樣”,宇文泓摸不準蕭觀音對衛珩究竟是何感覺了,不會真當親哥哥吧,那他在她麵前模仿衛珩言止,豈不是在促使她也把他當親哥哥看,這樣一想,宇文泓心內悚然一驚,脫口而出道,“總之你喜歡什麼樣,我就是什麼樣。”
安靜極了,雨後的庭園小徑,連蟲鳴鳥啼也無,安靜得仿佛能聽見心跳的聲音,宇文泓看他說話後,蕭觀音一直微低著頭不言語,暗想自己方才那句是不是太過輕浮了,麵對蕭觀音,總是患得患失、慎而慎之的他,想找個話題岔過去,遂又提到了之前說過的話,惋惜地道:“我這麼晚過來,什麼都趕不及弄與你看,要是我今天得空早些過來,天公也作美就好了,原本這時候,我應該在放煙火給你看的……”
“有煙火啊”,身邊微垂著頭的女子,忽地輕輕說了這一句,抬起雙眸,引他看向四周的蔥蘢草木。
有點點螢火,從雨後草木暗色中飛起,一隻一隻,似寶石,似星子,漸漸彙如蜿蜒河流,縈繞在他們身邊,一閃一閃的星燈海洋中,她雙眸亦燦如星子,含笑靜望著他道:“謝謝,因為你來,我才能看到這樣特彆的美麗“煙火”。”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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