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絲nui衣(三兄妹自信心膨脹到要爆....)(1 / 2)

村裡人幾乎都聽過圓圓唱歌, 也知道她給一個電影錄了片尾曲。

但她居然還拍了電影?

再一看明信片,西影廠發行的?

拍電影在這個年代是一件特彆神聖的事情,熒幕上活躍的好多大明星, 比如鞏俐, 劉曉慶, 不都是從咱西影廠出去的, 《紅高梁》、《黃土地》, 再加一部《黑棋》,走向了世界, 誰不知道。

西影廠就是西平人的驕傲。

看著西平電影製片廠發行幾個大字,捧著的人手都發抖了,咱們圓圓這是要紅了呀, 好幾個人甚至要搶小旺錄的磁帶。

圓圓要出了名, 現在小旺四處叫賣的磁帶,它不也有收藏價值了?

“美蘭,給我一張!”毛嫂子搶著說。

劉二姐搶了一張,直接不給了:“這張我要貼到我們家牆上。”

一個傳一個,本來就有很多人在看熱鬨,這下大家一起來搶明信片了, 現場一片混亂。

尤其是有一張,圓圓趴在女主角的背上,雙目望著鏡頭, 六歲的小女孩,瘦瘦的,頭發拂在臉上, 讓人看著就心裡難過,就為這個眼神, 好多人都想衝電影院裡去看電影了。

“丫頭有點瘦!看著臟臟的,確實沒咱的圓圓好看。”總有不同的聲音。

還有人立刻解釋說:“這叫劇照,沒看見人《黃河謠》拍的是舊社會?”

黃嫂子肚子都七個月大了,照了B超,說孩子臍繞頸兩圈,按理該在家躺著的,都背著黃老師悄悄跑出來,一步三蹦,也不怕蹦壞孩子,來看圓圓的照片。

小旺這會兒最得意,嗓門洪亮中氣十足:“呂大寶,我妹有明信片,你妹有嗎?”

呂大寶想抓明信片,小旺一把抓上了他的手,大寶一隻拳頭才想掄起來,怎麼覺得被誰咬了一下,低頭一看,一個圓胖墩兒正在咬他的手。

“美蘭,你家這孩子怎麼咬人?”自己家的罵人就沒事,彆人家的一咬,呂大寶立刻不高興了,要來掰小狼。

陳美蘭拉過孩子反唇相譏:“不是你說的,孩子皮點有沒關係,長大了有出息才重要?”

呂靖宇可是很護短的,立刻反問陳美蘭:“就這孩子,你覺得他將來有出息?你覺得他要長大後會聽你的話?”

周雪琴可天天在念叨,說她家大的是個廢物點心,小的更是個白眼狼。

呂靖宇其實挺可憐美蘭的,被閻西山拋棄,跟了個窮公安,又養著倆白眼狼,費心費力搞點工程吧,能賺到手的並不多,現在看他賺了大錢,肯定特彆後悔,後悔當初沒跟他。

按理,她語氣應該要軟的。

可陳美蘭的語氣比他還強硬:“我非但覺得我兩個兒子將來肯定會有大出息,就我閨女都比你兒子強一千倍,期末她數學100分,語分96分,你兒子有嗎?”

村小學怎麼可能比得上重點小學。

而且圓圓在呂靖宇眼裡更不如在閻西山眼裡,就是個又慫又膽小的小可憐,人家成績居然那麼好?

當然,呂靖宇在這方麵是很冷靜的,大寶數學97分,語文才考了86分,這還是他給了校長很多錢,讓校長天天給大寶補課,補出來的成績。

他臉色一變,抓過呂大寶說:“聽見沒,一個丫頭子成績都比你高,明年你可要繼續努力。”

“爸,明年我也上東方學校,我肯定考的比閻招娣強。”大寶語氣特彆重。

嘿,圓圓和小狼一聽大寶這話差點沒氣死。

但小旺一下就跳起來了:“我要願意認真學習,你呂大寶恐怕連我都考不過,彆提我妹了,等著丟人吧你。”

呂大寶攥緊拳頭看著小旺,小旺踮起腳瞪著他。

陳美蘭心說這就對了,敵氣我不氣。

她想不到更好的辦法讓小旺專心學習,但大寶居然是劑靈藥,他可以做得到。

大人是孩子的催化劑,而且一旦攀比起來,沒完沒了。

大寶突然一把撩起他爸的衣服,指著呂靖宇腰上說:“我爸還有傳呼機,你媽有嗎?”

傳呼機?

這玩藝兒在外麵確實新鮮,誰要腰上彆一個,大家看他立馬就覺得高人一等。

但在陳美蘭家可不新鮮,家裡有倆,不過陳美蘭的總是裝在包裡,閻肇也隻是隨便把它扔在褲兜裡。

小旺立刻把陳美蘭的從包裡翻了出來,拿出來給呂大寶看:“我家有倆,我爸我媽都有。”

三兄妹自信心膨脹到要爆.炸了。

他們沒想到一個整天吱吱亂叫的小傳呼,也可以讓他們贏回一局。

呂大寶氣的直跺腳:“爸,讓我媽給我也買一個傳呼機,我也要。”

“不要跟他們吵,等你媽從南方回來,我讓你媽給你買個你最喜歡的機器啥貓來著?”呂靖宇連忙安慰兒子。

這下圓圓想起來了,什麼機器貓的,不正是小狼的小鬨鐘。

小女孩把小狼愛不釋手的小鬨鐘抱了出來,塞到小狼手裡,兩手叉腰,就往呂大寶麵前一哼。

“我媽會給我買個更大的。”呂大寶高聲說。

這一句倒是有效果,畢竟小旺一聽周雪琴居然對呂大寶那麼好,要啥買啥,就要蔫巴。

圓圓也顧及小旺的心情,就不好跟大寶繼續吵了。

呂靖宇笑看一切,其實心裡極度舒適。

周雪琴去了南方,雖說身上帶著傳呼機,但跨省無法呼叫,最近她也沒往回撥過電話。

閻肇乍然上門收房子,一副非收不可的樣子,全然沒有通融的餘地。

呂靖宇肯定不願意給,因為閻肇家簡直是所有男人理想中的老宅,站在門上就能感覺到威嚴。

不過他問了一下周母房子的問題,才知道,當時周雪琴跟閻肇隻有口頭承諾,而且周雪琴確實說過,會愛護房子,閻肇才把房子給她的。

也就是說,沒有紙上合同,全是空口。

宅基地的過戶手續倒是有,但閻肇一直壓著,沒給周雪琴。

愛護這個詞,說起來容易辦起來難,他們倆口子都忙著賺錢,實在沒時間收拾衛生,而且房子已經成他們的了,也是他們自己住,衛生搞得好不好,這也能成為收房子的理由?

呂靖宇現在有錢,城裡也買了房子,但他認為,鹽關村的領導就為閻肇占了閻西山的房子,也不可能站閻肇的立場。

但萬一的萬一,鹽關村的人向著閻肇,要給他來個黑吃黑,逼他走。

呂靖宇的心理預期價是兩萬。

他估計閻肇沒錢,更不會掏錢。

不過美蘭就說不定了,她那個小工程賺了些錢,說不定敢接這個價。

不過讓他們倆口子吵鬨吧,房子他不給,真想要,就給兩萬塊!

因為美蘭沒有請他進門的意思,呂靖宇就帶著大寶退到外麵,在煤場門前等。

現在是元旦後,天還頗冷,小旺把院門關上,打開自來水管,找了塊特彆乾淨的白毛巾,拿冷水打濕,又反複的拎,直到把毛巾拎到半乾後,才把圓圓那些磁帶仔仔細細給擦乾淨了。

陳美蘭心說這小子發財的心不死啊,難不成他給人大寶比的那麼慘,還不想學習,隻想賺小錢?

但他把磁帶一點點纏進磁盒後,又把所有的磁帶整整齊齊擺在了桌子上,抬頭,咦,見牆上有張小狼的獎狀,想了一下,把圓圓的一張明信片貼到了旁邊。

這才掏出作業本,深吸了口氣,居然認認真真開始修改錯題了。

弟弟妹妹都在牆上,他身為大哥,要再不努力,就真該被人笑話死了。

陳美蘭看在眼裡,笑在眼角,抽空給閻肇打了個電話,問他在哪兒,那房子他打算怎麼收。

她也猜到呂靖宇至少要兩萬,所以她備著兩萬塊,但得問問閻肇錢備的夠不夠。

這是個委屈事兒,但沒辦法,吃個悶虧,把房子收回來吧。

“呂靖宇已經去咱家了?”閻肇在電話裡聲音頓了頓,卻問了陳美蘭一句:“有個戰友的妹妹在賣夢特嬌,你要不要?”

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在提夢特嬌?

“不要。”陳美蘭說。

閻肇深吸了口氣,剛想說什麼,電話那頭,一個老陝腔調,大炮嗓音的男人說:“說是個撒蕾絲nui衣……”蕾絲內衣幾個字用陝省腔調說出來,簡直可笑到炸。

陳美蘭本來正常說話的,也沒笑的心情。

可給這句話差點笑炸。

閻肇也再說不下去了,啪一聲掛了電話,抬頭,望著對麵一個皮膚白皙,長得挺帥氣,正在咧嘴大笑的男人。

這是閻肇的戰友熊大炮,退伍後下了海,也在搞包工,屬於戰友中混的比較好的那一類。

他隻是來找閻肇聊聊天,以及想給嫂子送套衣服的,他連閻肇愛人是誰都不知道,這會兒準備要走了。

閻肇送走熊大炮之後,去找馬勃了:“我要的照片你洗好了嗎?”

馬勃從抽屜裡掏出一遝照片甩在桌子上:“閻隊,這哪來的房子,臟成這樣?”

閻肇並不答。

接過照片,騎著自行車一路去了閻西山的煤場。

今天早晨,他給閻西山打了個電話,讓他請一下閻三爺和村裡彆的幾個走不動路的老爺子。

自己也要去他的煤場,大家見個麵,聊點事。

閻西山不明究裡,但是樂悠悠的答應了,畢竟閻大隊去趟煤場,於一個煤老板,那是無尚的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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