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V,驢?(平淡的現實,配不上他長達...)(2 / 2)

至於會被蛇咬。

陳美蘭覺得不可能,不是有句話叫好人不長命,王八活千年?

蘇文覺得是自己的謊言害了孩子的命,當時就急瘋了。

但閻佩衡呢,他要願意放下工作,放下對蘇文的誤解,當時願意多陪蘇文一段時間,讓她從喪女的傷痛中走出來,難道說蘇文能就那麼孤苦的死去?

他欠蘇文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閻佩衡下地窖了,閻肇在堂屋裡。

老二閻衛拍了拍腦袋,說:“美蘭你等會兒。”

他出了趟門,不一會兒,提著一隻大手提袋進來了,進門就笑著說:“西平這幾年看起來發展得挺好,今天一路坐車過來,我看到樓起了不少,聽說你在搞工程,娘子軍啊,特彆厲害。”

說著,他打開手提袋,先拿出來一個包來,要遞給美蘭。

因為上麵印了好多lv,閻斌拚了一下:“驢,這包長的新鮮,叫個驢,這麼小的包,裡麵能裝啥呀?”

“閻斌你看你,這是國際大牌,lv的包。”閻衛說著,又從手提袋裡拿出幾個小紙盒子來:“你和閻肇結婚,我們也沒什麼送的,這是你二嫂送你的化妝品。”

陳美蘭目前能用得起的,隻有雅芳和羽西,而閻衛送她的,則是這個年代國際上最流行的化妝品,倩碧的潔麵皂,潤膚水和特效化妝乳。

在國內,目前能用得起這東西的人可不多。

陳美蘭接過那隻lv的包拎了拎,她上輩子畢竟做過首富太太,這東西家裡多得是,按理來說,目前國內這東西假貨多,真貨少,但太意外了,這居然是個真貨。

她和閻衛的妻子米蘭隻是妯娌,一隻LV的包,怕是要不起?

“拿著吧,這也是大嫂送給米蘭的,她多,背不過來。”閻衛又說。

既然閻衛這麼說,陳美蘭也就收下了。

“閻望奇和閻明琅呢,美蘭,我聽說那倆孩子家教挺差……”閻衛又笑著說。

陳美蘭一聽,頓時覺得話很刺耳:“二哥這意思怕不是說我沒教好孩子?”

閻衛給陳美蘭嗆了一下,才明白自己是說錯話了,連忙解釋說:“主要是那倆孩子不像閻哈和大哥家的幾個,怕從小長在農村,從根子上沒有接受到好的教育。”

閻斌點了支煙,歎了口氣,也搭了一句:“是啊,農村和城市的教育,天壤之彆。”

這話聽起來似乎沒錯,但陳美蘭依舊覺得很刺耳,她總覺得閻衛話有所指。

於是她說:“大哥聽說有三個兒子,應該教育的都不錯吧?”

閻衛笑著說:“三個都是兒子,他原來是公派出的國,目前滯留美國,幾個孩子也都在美國,美國不止教育,各方麵美國都比咱們華國好,我有軍職出不了國,爸也不想讓我出,但是……”

看了眼地窖,閻衛又說:“不過我馬上就要轉業了,其實我也想出國,到時候我帶著小哈,小旺和小狼一起出國吧。美蘭,一會兒咱們一起勸勸爸,孩子的教育比什麼都重要,我們夫妻不是自己出國,我們帶著幾個孩子一起出去,咱們這一輩荒廢了,但至少咱們不荒廢孩子呀。”

原來閻家老大是滯留美國的。

要在原來,兒子滯留美國,閻佩衡是要受處分的。

不過現在這種事太多了,領導們誰不是想方設法把孩子送出國?

而閻衛,目前在部隊上,居然想的是一轉業也要出國。

不過現在的華國就是這麼個國情,好多在國內身份地位特彆高的人,跑到美國去洗碗刷盤子,端盤子,但他們就是認為美國比華國好,是天堂。

但閻肇肯定不會這麼認為。

所以美蘭說:“謝謝二哥操心,但小旺和小狼,我們肯定要自己帶。”

幾個人聊得太久,直到有人從外麵敲了敲門,問了一聲:“閻衛同誌,參謀長這邊還沒聊完嗎,省裡那邊安排了飯,眼看時間快到了,省長辦公室的大秘剛才打電話催。”這是閻佩衡的秘書,來催他快走的。

閻衛這才想起來要去地窖裡扶老爺子。

但閻衛才跳下地窖,不一會兒又探了腦袋,喊陳美蘭:“美蘭,父親喊你也下來,帶支手電筒。”

下地窖?

雖說身為農村孩子,家裡都有地窖,但美蘭從小,陳德功就不讓她下地窖,她嫁到鹽關村後,直接把閻西山家的給鎖了,後來家裡又有了冰箱,就更不用下地窖了,提起地窖,她毛骨悚然。

不過閻佩衡喊她下地窖乾嘛?

這個就是打死陳美蘭,她也不下去。

而就在這時,閻肇從廳屋裡出來了,經過美蘭身邊,他說:“你不要下去,我去。”

這地窖,在閻肇小的時候,蘇文其實還是一直在用的,她吞下了所有的事情,就好像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自己堵掉了鼠洞,本來想讓閻肇上首都,他不去,她於是就一個人默默的撫養閻肇,吃宅念佛,地窖其實打掃得特彆乾淨。

閻肇在家雖說農活乾得多,但蘇文從不讓他下地窖,因為家裡曾有過那個姓顧的,他奶奶還經常說些風言風語,說蘇文不讓彆人下地窖,說不定是因為,她在地窖裡跟那個姓顧的苟合過的原因。

閻肇身為兒子,隻會吞下這一切,也絕不進地窖,但他萬萬沒想過,母親不讓他下地窖的原因,會是因為,妹妹曾死在這裡麵。

地窖分兩層,中層高不過一米見方,下層一米五的高,閻衛正蹲在二層上嘔吐,而閻佩衡,則在最下麵圓形的窖坑裡。閻肇一進來,閻衛就從裡麵爬出來了,揮著手嘔吐不止:“味兒太大了,受不了。”

其實這已經是味道最正的地窖了,裡麵給夯土填的紮紮實實,因為夯土填的紮實,北方又乾燥,裡麵什麼東西都沒有。

閻肇打開了手電筒,順著壁沿掃了一圈。

“星星!”閻佩衡輕輕喊了一聲。

就在手電筒掃過的地方,壁沿上,有一個地方,夯土壁上,有一圈五角星,是人用手一遍遍的畫,摩梭出來的。

不知道摩梭了多久,在夯土壁上畫出了深深的痕跡,那每一圈,都是一個女人對女兒的思念吧。

她一個人默默的填上了鼠洞,然後用二十年的時間,默默坐在那個地方,畫著星星,想著她的星星。

“星星……”閻佩衡再喚了一聲,手指撫了上去。

那個地方恰恰是曾經有過鼠洞的地方,是的,正如美蘭所說,蘇文回回讓他去把鼠洞填上,可年青的時候人們是多麼的荒唐啊,他但凡回家,隻喜歡跟在妻子屁股後麵,隻喜歡跟她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隻盼天黑,隻盼上炕,地窖而已,一個小小的鼠洞,在他看來有什麼關係?

那可是革命年代,閻佩衡懷疑妻子出軌,懷疑姓顧的是特務,懷疑他們毒.殺了女兒,有過各種各樣的猜疑,撥槍指著妻子的額頭,差點就崩了她。

她揚頭看著他,哭的死去活來,卻一言不發。

他以為她是因為愛那個姓顧的,為了保顧霄的命而不張嘴的。

可現實就是這麼蒼白,平淡,平平無奇到配不上他持續長達二十年的恨。

蘇文隻是一個普通的,善良的,隱忍的,在六十年代艱辛的農村生活中,因為一次意外,一個玩笑而喪失了女兒,並從此悔恨一生,含恨而亡的普通女人。

他最該恨的居然是他自己。

閻衛最先出地窖,搖頭歎氣:“農村太落後了,地窖真黑,真嚇人。”

“對了二哥,娘死的時候大哥在國外,你似乎也沒回來,當時是不是特彆忙?”陳美蘭想起一件事,就算閻軍在國外,閻衛當時在國內,蘇文死的時候,他為什麼不回來?

就算父母感情不合,生了他的娘死,他應該要回來的吧。

閻衛苦笑了一下,還沒說話,閻斌替他解釋說:“他原來有個兒子,也是那年沒的。”

妻子米蘭才一結紮,閻衛三歲的兒子就病沒了。

這個年代,因為結紮而失獨的夫妻有一大批,陳美蘭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唉,爸誤解了咱娘一輩子。”閻衛回頭看了看地窖,又說:“從小,我就聽幾個照顧我們的阿姨說咱爸咱媽感情不合,但從來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感情不合的,真沒想到居然是因為這個。”

他點了一支煙,長噓了一口氣。

陳美蘭的心卻一動,小旺說閻佩衡在首都有個相好。

一個獨身,帶倆子的男人,還在部隊上,真有相好,應該不會離得太遠,畢竟誰不怕風言風語,作風問題可是部隊最重要的一點。

那個相好,怕不在閻衛嘴裡的,照顧他們的幾個阿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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