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嚼了這兩字後,笑了笑,倒沒有繼續追問,轉身下了樓梯。
沈寒霽自夢中醒來,便調查了有關戶部尚書之女的事情。
從夢中知曉她是話本中的主要角兒,也是重活一輩子的人。
以他的視野去看,她不過是仗著自己比所有人多活了十年,知曉未來十年所發生的大事,就以為是站在了所有人之上的自負之人。
且故作神秘,遊移在多個男子之間。
吊著太子,又頻頻出入侯府,借著與溫盈交好的由頭接近他。
當溫盈指責她彆有目的時,她卻又義正言辭的道是仰慕他的才華,絕無旁的念頭。還道溫盈以小人之心奪君子之心,心下更是腹誹溫盈不值得深交,心思狹隘。
想到這,沈寒霽在下樓閣之時輕嗤。
許是在她的眼中,她自己彆有用心便是正道坦途,旁人就是心術不正。
她若不來侯府招惹,他也懶得理會,若來……
沈寒霽眸色沉了下去,透露出幾分涼意。
*
溫盈昨日受了涼,又暈了頭似的不知輕重的勾了人,廝.磨了大半宿才得以睡下,第二日起了個晚。
直至晌午過後才起的。
那風寒來得猛,去得也急。約莫是昨夜後半夜出了熱汗,所以這醒來的時候,身子好似鬆快了不少。
起來的時候,身側不出意料的沒了人。
洗漱且吃了午膳後,蓉兒端來了湯藥。
“這是三爺一早去醫館抓的藥,三爺說娘子的風寒好了些,不需要用昨日那大夫開的方子抓藥,三爺便自己開了方子。”
沈寒霽博學的事溫盈也是知曉的,他的醫術如何,溫盈不知道,但總歸不會是什麼赤腳郎中……的吧?
溫盈“嗯”了聲,看了眼那烏漆墨黑的藥,略微顰眉,思索之後還是端了過來。
湯藥溫熱,已可入口。
溫盈屏氣,一口就把一碗苦臭的湯藥喝下,半點都不帶猶豫的。
她自己的身子,可得好好養著,彆人不心疼,她自己心疼自己。
約莫是看到了夢裡邊自己那麼早死,所以格外的惜命。
蓉兒端來茶水,驚道:“奴婢還記得娘子還是姑娘的時候,都怕藥苦不肯喝藥的。”
溫盈放下了藥碗,拿過茶水漱口,直到苦味淡了才作罷。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想到夢裡自己到了這個時候隻剩下一年可活了,她現在哪能不在意。
蓉兒讓小婢女把痰盂端了出去,而後重新倒了一杯茶水,遞了過去,道:“奴婢總覺得娘子這些時日開心了許多,”
溫盈擦了擦嘴角,接過了茶水:“我也是這麼覺著的,最近心情暢快了。”
蓉兒笑問:“可是三爺的原因吧?方才三爺拿藥過來的時候,還拿了一盒祛疤膏過來,說等再過兩日再給娘子塗。奴婢見那盒子上邊有著一個“貢”字,珍貴得很。”
說到這,蓉兒思索道:“三爺這段時日對娘子似乎不一樣了,不僅護著娘子,還親自給娘子抓藥,更是送來祛疤膏,想必三爺是知道娘子的好了。”
溫盈垂眸撥弄著杯蓋,淡淡的道:“三爺對我好,我便接著。他若給銀子首飾,我也收著。他若冷著我,那我也受著,又何必揣測那麼多?思緒萬端,還不如過順心就好。”
說罷,心若止水的淺啜了一口溫茶。
想那麼多,還不如過得舒心。
喝了茶,溫盈想起自己已有三日未曾去給徐氏的院子了,想了想,還是去請個午安。
在侯府站穩腳跟,可不是沈寒霽那若即若無的拄撐就能站得住的。
出了屋子,雖有幾分不適,但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出了院子,經過侯府庭院時遇上了在亭中乘涼飲茶的孫氏和嫡六姑娘沈明霞。
礙於嫡庶有彆,溫盈還是緩步走過去問安。
亭中的沈明霞看到溫盈走過來,麵上不顯,卻是在孫氏的身旁低聲冷嗤了一聲,譏誚道:“那沈明霏都把她的手給傷成那樣了,她竟還在三哥麵前說好話,讓沈明霏進了內學堂,活該被欺負。沈明霏那胡攪蠻纏的性子,隻會讓我在內學堂丟臉。”
孫氏臉色淡淡,溫聲道:“她不會過日子罷了,不是所有人都以德報怨的,也不是所有的以德報怨都有好報的。她也不想想若是七妹在內學堂闖了禍,丟了侯府的麵子又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