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霽自偏廳外走進,似乎察覺到了些不尋常,眸色微斂,不動聲色的朝著徐氏頷首喚了聲“二娘”。
“霽兒這怎麼過來了?不是要殿試了麼,怎不好好的在院中溫書?”徐氏心慌,故而麵上的笑意有一絲僵硬。
沈寒霽溫聲道:“數日未與二娘請安,便過來了。”目光看向一旁似有不適的溫盈,道:“不成想阿盈也在,你這病尚未好,怎也來了?”
溫盈扶上額頭,做出暈眩之態,虛弱道:“我也是幾日未與二娘請安了,所以就過來了。來時好了許多的,許是在花園吹了風,所以現在有些頭暈。”
聞言,沈寒霽向溫盈走了過去。
見他走過來,溫盈身體僵得一動都不敢動,生怕他發現了她這身後藏著的衣物。在榻上儘管裸.裎相見多次了,可穿上衣服在榻上之外的地方見麵,他們相敬如賓,未曾有過半點親密,正經得儼然不像是夫妻。
且沈寒霽穿上衣裳這副風光霽月,仙風道氣的氣質,那些個夫妻間閨帷旖旎倒像是汙穢了他一般。
所以若讓他知道她藏了什麼東西,她著實會沒臉了。
怕沒臉的何止是溫盈,便是徐氏都是忐忑的,心裡七上八下,生怕眼神厲害的兒子發現什麼端倪。
沈寒霽餘光瞥了眼似乎暗暗倒抽了一口氣的徐氏,目光再落在溫盈的身上。她自己許是不知,在床榻之間她隻要一緊張,便會不自覺抓著單子,或帳子輕扯攥動。
此時她攥著手中帕子,動作細微的攥動著。動作雖微,沈寒霽卻也看明白。
三娘和溫盈在瞞著他些什麼。
走到了溫盈身旁,吩咐祝媽媽:“拿個軟枕過來。”
祝媽媽心疼的看了眼溫盈,隨即去拿軟枕。
軟枕拿來,放在了茶幾上,沈寒霽坐到了茶幾一旁,溫聲道:“且把手放到軟枕上。”
溫盈把手放到了軟枕桌麵上,微涼的指尖摸到了脈搏處,白嫩的手腕上立即起了些小小的顆粒。
沈寒霽淡淡的瞥了眼,嘴角微勾了勾,問:“阿盈在緊張什麼?脈搏跳得這般快?”
溫盈佯裝淡定:“許是不舒服,脈搏才會跳得快。”
沈寒霽慢條斯理的收回了手,淡淡道:“隻需休養兩日,喝兩日藥便可。”
理了理寬袖,轉頭抬眸看向一旁的徐氏,似看穿了一切一般的詢問:“二娘與阿盈可是有什麼事瞞我?”
溫盈:……
徐氏:……
果然還是沒有瞞過他,徐氏索性硬著頭皮承認:“確實有事瞞你,不便讓你知曉,你就彆問了。”
沈寒霽聞言,略微挑眉,轉頭看向溫盈。
溫盈目光彆開,不看他。
沈寒霽的那雙眼睛,似能看透人心一般,她沒敢直視。
沈寒霽也不執著,淺笑了笑。起了身,目光往溫盈的遮掩的身後看了眼。
似乎藏了些什麼。
收回了目光,沒有再探究。
“既然二娘與阿盈在說些體己話,那我便先回去看書了。”雖詫異二娘與溫盈關係融洽了許多,但也沒有多在意。
徐氏見他沒有再多追問,便暗暗鬆了一口氣,催促道:“你快些回去吧,就快殿試了,也不知著急。”
想了想,又道:“你在外邊等一會,我與阿盈說幾句話,你便與她一塊回去。”
沈寒霽略一頷首,先行出了偏廳。
人一走,徐氏忙呼了一口氣,便是溫盈也鬆了一口氣。
徐氏與溫盈道:“這衣服你且先彆拿,等晚上我再讓人送過去給你。”
溫盈想拒絕,可徐氏難能表現善意,若是這次拒絕了,往後定然不會再輕易對她假以辭色了。
溫盈隻能羞赧地點了點頭,隨後站起來,盈了盈身子後退出了偏廳。
看著溫盈離開後,祝媽媽去收拾那衣服。
徐氏看著門口,臉上露出了笑意:“這溫氏可真是越來越討喜了,要是早這麼開竅,指不定我孫子都抱上了。”
祝媽媽在一旁笑道:“現在也不晚,要是在三爺高中後,小主子再出世,那受疼愛自然也更多一些。”
徐氏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卻是滿足:“霽兒是個爭氣的。”
*
溫盈從偏廳出來,沈寒霽看了眼她兩手空空,笑問:“怎沒把東西帶上?”
溫盈臉頰浮現了微微紅暈,但還是如實說:“二娘說晚上再讓人送啦。”
“二娘給了你什麼?”
溫盈抬頭看了他一眼,微微搖頭:“夫君莫要追問了,是些私密的東西。”
沈寒霽聞言,也不再追根究底。
出了二娘的院子,溫盈伴在沈寒霽的身側,用隻有二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喊了聲“夫君。”
“嗯?”
溫盈斟酌了一二,才言:“方才二娘與我說,夫君殿試在即,過幾日的初一,就莫要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