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是真能用那沒人要的煙殼紙換錢換物該多好啊!
萬一夢也能實現呢?
所以,她認真地思考起了怎麼去找煙殼紙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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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在夢裡太用腦子了,早上起來薑曉菱有點發蒙。
晃晃蕩蕩的去洗臉刷牙,一直到坐在了飯桌前,人還是糊塗的。
看著女兒這樣,徐寒梅有點好笑。
這才像一個十幾歲孩子的模樣啊!
她家曉菱有時候看著太沉穩了,沉穩的跟個大人一樣。
“趕緊吃飯,吃完飯和媽一起出去一趟。”
徐寒梅夾了一筷子鹹菜放進了薑曉菱的碗裡。
薑曉菱端起粥碗喝了一口,這才問道:“我爸呢?”
“你爸去廠裡了,他說今天要跑個長途,一大早就走了。”
說到這裡,徐寒梅歎了口氣:“你爸說跑長途補貼多,他準備申請一下,最近多跑點。”
語氣裡滿是心疼。
薑曉菱看了媽媽一眼,沒有說話。
跑長途苦誰都知道,可補助確實也高。
媽媽心疼爸爸,可她不知道,這樣的活兒如果沒有人幫忙,也不是什麼人都能輪得到的。
不用說,這是王伯伯又幫爸爸說話了。
他肯定是也想到了自己家裡缺糧。
這樣的人情,將來都是要還的。
可家裡現在的情況,薑曉菱都想不出能拿什麼來還人家。
她決定暫時先不跟媽媽說這個,省的她知道後更加憂心,還於事無補。
於是她主動換了話題:“奶奶呢?還有你剛才說要出去,去哪兒啊?”
“你奶吃過了,這會兒在屋裡給倆小的縫棉襖呢。也不知道這寧林怎麼這麼冷?坐屋裡都能把人腿凍麻。
我跟你奶說了,等把他們倆的衣服做完了,也給你們的棉襖棉褲再絮一層棉花。不然,這出去轉一圈人就凍僵了。”
“哪兒有那麼誇張?”薑曉菱聽著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還沒下雪呢。現在你就覺得冷了,那下雪了可怎麼辦?到時候,沒腳脖子的雪,你還不得不讓我們出門了?”
“聽你爸說!”徐寒梅很不以為然。
“怎麼可能下那麼大的雪?要真那麼大,他們還出什麼車?車輪子都得凍住。”
薑曉菱隻笑不說話。
這事兒有什麼可爭的?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過不了半個月,就會有一場大雪。
她還記得當年小河頭一次能夠和小夥伴一起堆雪人,打雪仗,都快玩瘋了。
棉褲濕透又凍硬了也不回家,結果還真的因為這凍得發了一場高燒。
想到這兒,她在心裡默記了一下,這一次可不能讓那家夥玩兒得太瘋。
對了,還不是一個,這次是三個!
要是三個都玩瘋了,發燒了,那媽和奶奶還不得也跟著瘋?
看女兒盯著碗發愣,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徐寒梅急了。
她在桌子上敲了敲:“哎呀你快點吃,等一下你謝伯伯家伯媽要來和咱們一起去買冬儲菜!萬一去晚了不知道會不會沒有了!”
買冬儲菜?
是哦。
薑曉菱這才想起來,機械廠是有這個福利的。
因為現在的機械廠還沒有分家,並不像幾年之後,因為擴大了生產而分成了柴油機一廠,二廠和汽車製造廠。
現在還是一家子。
所以,廠子裡是製造拖拉機的。
拖拉機這東西,彆說現在了,之後的十幾年都一直供不應求。
不然也不會在這麼一個小小的寧林市,就要建兩個廠子。
現在的鄉鎮公社,要是想排號排在前麵,總是會給廠子打著“送溫暖,互幫互助”的旗號送一些福利。
例如應季的水果蔬菜。
反正是按照市場價賣的,甚至還比市價高一些,鄉裡並不虧。
廠子也能因此時不時的為家屬們創造一點福利,屬於皆大歡喜的事情。
看來,現在是又有鄉鎮來送溫暖了。
薑曉菱快速的把碗裡的稀飯吃完,又掰了半個紅薯,一邊吃一邊跑著回屋去換衣服。
果然,她這邊紅薯還沒咽下去,外麵就傳來了隔壁封阿姨的大嗓門。
“寒梅,寒梅!收拾好了沒?收拾好就趕緊出來,我把三輪車借來了!”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薑曉菱隻覺得內心一陣溫暖。
要知道上輩子,在自己最難的時候,全靠封阿姨幫忙。
封阿姨是真真兒的把她和小河當成了自己孩子看待。
而她,也把封阿姨當做了親人。
薑曉菱朝母親眨了眨眼:“媽,這才多大點兒功夫,你已經和隔壁阿姨處得這麼熟了?”
徐寒梅瞪了她一眼。
“那是你謝伯伯家的伯媽,怎麼能叫阿姨?
你趕緊,彆人人家等。
你不知道,你謝伯媽特彆熱心,一大早專門來敲門,說要帶著咱一起去買菜。說怕咱不知道錯過了。”
說到這兒,徐寒梅一把揪住正要出門的薑曉菱的衣領:“哎呦你個傻的,外麵那麼冷,你就這麼出去?”
說著抓起一個帽子,直接按在了她的頭上。
兩個人說著話走出去的時候,封朝霞和她二兒子謝壯,三兒子謝明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十二歲的謝壯騎在三輪車上,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八歲的謝明抱著兩個大麻袋,乖乖的坐在車鬥裡。
看到她們出來,封朝霞正要打招呼,徐寒梅已經開了口:“曉菱,快叫伯媽,這是你謝伯媽。”
薑曉菱朝著封阿姨笑了一下,卻並沒有急著說話。
果然,聽到這話,封阿姨立刻皺起了眉頭。
義正言辭地說:“彆叫什麼謝伯媽,要叫封阿姨。領導人說,婦女也頂半邊天。我封朝霞有名有姓,有工作能養家,乾什麼要做彆人的附庸?你這樣說是不對的!”
一句話說的徐寒梅臉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