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的澆頭,薑言意用的是肉醬。
取三分瘦七分肥的肉用生薑黃酒醃製去腥後切丁,等鍋裡的油燒熱了下肉末翻炒,把肥肉的油煉出來後起鍋。下事先準備好的香料段炒,取其香味後撈出。
這才下蔥薑蒜炒香,把肉末回鍋,加高湯燉煮。
把煮好的澆頭淋到麵上,濃香撲鼻。
原先說好讓薑言意做給小頭目吃,最後幾個廚子瞧著這麵賣相太好看,直接把薑言意做的麵拿給了將軍們。
*
用早飯的號角聲已經響過了。
各大營房前都是排著隊領粥和粗米饅頭的士兵。
昨夜吃了酸辣粉的兩個哨兵今日輪休,不用去站崗。
二人捧著粥碗跟一幫弟兄圍坐在一起,手上的粗米饅頭隻啃了一口,嘟囔道:“這是人吃的東西麼,早晚得被噎死。”
旁邊有人踹他:“不吃給我,我還嫌不夠呢!”
那名哨兵果真把饅頭遞了過去:“給你給你,你個餓死鬼投胎的。”
邊上的人拿著熱乎乎的饅頭發懵:“誒?還真給我啊,老劉你是不是上哪兒偷腥了?”
一說起這個,那名哨兵就嘿嘿直笑:“昨夜在火頭營吃了一碗粉。”
邊上的人嗤之以鼻:“粉有什麼好吃的,火頭營李頭兒的手藝好是好,但得給夠錢才能吃上有肉的,咱們哪有那麼大的家底。”
哨兵道:“你們不知道,火頭營新來了個廚娘,四文錢的素粉她做出來,那味道真絕了!”
“廚娘?!!!”
頓時一圈耳朵圍了過來。
“長得好不好看?”
“胸大不大?”
“胸大有個什麼用,我娘說要屁.股大的才好,好生養!”
“你們懂個啥,臉盤子大才好,老一輩說是那福相!”
哨兵任一群人嚷嚷,老神自在地喝著粥。
他們爭辯不出個名堂,隻得催促哨兵:“快些說啊老劉,彆賣關子了!”
哨兵“嘖”了一聲,這才一臉神往地道:“我這輩子見過的所有女人加起來,都還沒那廚娘一根手指頭好看,長得簡直就跟那天上的仙女兒一樣!”
被他這麼一形容,圍坐在一起的的軍漢們都有些躁動。
“你的眼光,我不信,永巷買燒餅的王婆不都被你誇成是西施在世麼!”
“不信咱們今晚去吃上一吃,你瞧見了,自然就知道了!”
“成!要是廚娘不好看,今晚的飯錢可都算你的了。”
“你這廝,帶你去吃好吃的,還這麼摳摳搜搜的。成,今晚你就知道了。”
幾人正說得火熱,邊上突然傳來一道閒散又充滿興味的嗓音:
“當真如此好看麼?”
等劉成帶著幾個火頭軍來拿削好的芋頭時,薑言意已經削好兩大盆,對麵三個女人才削了半盆不到。
劉成第一反應是那三個女人偷懶了,他陰著臉道:“耽擱大軍開飯,就等著腦袋搬家吧!”
對麵三個女人瑟縮了一下身子,埋頭努力削芋頭皮。
劉成這才看向薑言意,眼底劃過一抹驚豔,他在軍營裡有些年了,可從沒見過這般標誌的美人。他換了一副和善臉孔問:“你叫什麼名字?”
“薑花。”
薑言意隨口編了個假名。
皇帝把原身發配過來時,並沒有走大理寺的渠道登記名冊。
畢竟一個世家女發配到邊關充妓,必然會在朝堂上引起嘩然,他心尖尖上的女主同為薑家女,也會被影響到名聲。
知道她真正身份的隻有原先管理營妓們的小頭目,但小頭目在三天前被新上任的大將軍砍了,自己的身份在這裡便成了一個秘密。
她現在隻是西州大營裡一個黑戶。
劉成視線有些貪婪地在薑言意身上打了好幾個轉兒:“廚房缺個燒火的,你跟我進去。”
此言一出,另外三個削芋頭的女人看著薑言意,眼中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劉成料定了薑言意不會拒絕。
他讓薑言意來削芋頭皮,倒不全是春香的原因,而是看她不太懂這裡的規矩。
美人誰不愛,但聽話的美人才是最惹人憐愛的。
讓她知道削芋頭皮的辛苦了,再換她進去燒火,才會對他感恩戴德、百依百順。
劉成心裡打的算盤薑言意一眼就看穿了,她心中惡寒,不過嘴上還是客套了一句:“謝軍爺。”
劉成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開了口,她若不去,就是在打劉成的臉。
自己現在無權無勢,得罪這樣一個地頭蛇,可比被春香記恨要麻煩得多。廚房那麼多人,劉成也不可能對她做什麼。
她如今的身份隻是一個營妓,今天被叫來當幫廚,明天還不知被叫去做什麼。自己有一身廚藝,若是能進火頭營做事,怎麼也比現在的處境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