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木老太太又回想起了先前那個大兒媳婦的好來,要是對方還活著,家裡或許就沒有那麼多鬨騰事了。
眾人各有心事地從火車站離開,路上木國峰想要找媳婦聊聊關於小女兒的事,緩解一下夫妻緊張的氛圍,隻可惜都被江白鳳拒絕了。
這種相處模式,也不知道還得持續多久。
想著家裡再一次堆積成山的臟衣服,木國峰再一次頭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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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去慶豐縣的吧?”
木歆走到自己的床位時,她的上鋪以及對麵三個床鋪都已經來人了,分彆是二男三女,車票是知青辦統一購票的,基本上鋪子相鄰的人,終點也是一樣的。
那些人不認識她,可木歆根據原身留給她的記憶,卻認出了他們。
剛剛和她說話的女孩,名叫薑朵,在到了慶豐縣後,會和她一起被分派到紅旗一隊,至於這裡的其他人,則是被分到了慶豐的其他生產隊或公社,來往不多,自然印象也不如薑朵來的深刻。
“剛剛我聽到你和你家人的談話了,原來你家是準備讓你姐下鄉,然後她故意摔斷自己的腿躲開,把責任推給你的嗎,你姐也太過分了。”
薑朵的眼神裡閃爍著八卦的光芒,好奇地盯著木歆,十分自來熟地,想和她打聽她家裡的事。
木歆知道薑朵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自然不願意做表麵文章,和她這樣喜歡胡亂編造誇大事情的人處好關係,原身上輩子當她是朋友,對她足夠好了,結果也沒見她給了原身一分真心。
因為不值得,所以不屑,木歆隻是笑了笑,然後低頭整理起了自己的床鋪。
“你跟我說說啊,這裡又沒外人。”薑朵看木歆不搭理她,心裡不滿地想著果然漂亮的姑娘都傲氣,眼前這個女孩,更是個中翹楚。
“我累了,昨天和我媽聊了一宿,都沒怎麼好好睡。”
將自己的行禮踢到床板下,木歆直接鑽進了被窩,然後很有禮貌地朝同一排床鋪的知青打了聲招呼。
言外之意,也是希望薑朵不要再和她說話了。
其實這些知青前天晚上也沒睡好,都是頭一次離家,被父母拉著說了半宿的話,現在隻是因為頭一次坐火車新奇,或是對前途的忐忑控製著,被木歆這麼一說,忽然間也跟著升起了困意。
很快的另外兩個知青也忍不住爬上床鋪閉上了眼,薑朵瞪大眼睛看著似乎秒睡的木歆,尷尬的笑了笑,總算不再拉著她詢問人家家裡的私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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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歆、薑朵、亦?亦。”
“欒(luan二聲),那個字念欒。”一個播音腔的男生從人群中傳來,隨著聲音響起,一個高大英挺的青年穿過人群,走到了木歆還有薑朵身邊。
這個姓氏太過特殊,以及這個青年的模樣太過出挑,惹來了不少人的注目。
包括木歆,也忍不住多看了對方一眼。
欒亦的背後似乎長了眼睛,木歆的視線剛接觸到他寬厚的肩膀,對方就直接轉過頭,讓木歆的眼神無法躲避地和他撞上。
“他這是在看我嗎?”
薑朵有些激動地推了推木歆,都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對方的這個反應,似乎也能理解。
隻是木歆剛沉浸在偷看被抓包的尷尬中,根本就沒有防備薑朵的推搡,一個沒站穩,身體斜傾眼看就要摔倒。
“小心點。”
欒亦需扶住木歆,在木歆站穩後又很快收回了自己的手,站回自己原本的位置。
是一個聲音很好聽,同時又很有禮貌的男人,隻是上一世對方似乎習慣獨來獨往,原身的記憶中,並沒有多少有關於對方的片段。
木歆垂下眼,拎起自己的兩袋行禮,默默站到了離薑朵三步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