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是不能多待了, 林蓉這些日子在醫院照顧女兒的時候注意到她們的病房外時常有陌生人打轉, 好幾次還有人借口走錯門,轉動病房的門把手。
好在這會兒猶如驚弓之鳥一般的林蓉習慣性將病房反鎖, 除非是醫生和護士查房,不然任何人來了, 她都不開門, 那些想要以此為借口衝進來的人自然也沒了機會。
這會兒因為醫鬨厲害的緣故,每個醫院的保安都管理的十分嚴苛, 或許是出於這方麵的忌憚,那些人暫時還沒有出現什麼過激的行為, 可終日防著這些人畢竟也不是長久之計, 在木歆手腕的傷傷基本愈合之後, 林蓉就幫女兒辦理了出院手續。
來醫院接她們母女的依舊是蔣三胖,他在鄉下有一套老房子,現在住在哪兒的幾乎都是留守的老人, 會用智能機和電腦的幾乎沒有,相對來說知道木歆母女的事的人也就不多。
蔣三胖覺得現在小區的環境並不適合木歆修養,林蓉雖然覺得麻煩了蔣三胖,可出於為了女兒好的自私想法, 最終還是以六百一個月的價格租下了蔣三胖位於鄉下的房子。
或許是因為木歆的強烈要求,雖然覺得有電腦未必是一件好事, 蔣三胖還是在木歆出院前拉好了網線,並將自己那台半舊不新的台式搬到了鄉下。
這會兒林蓉整理著這個鄉下小院,蔣三胖幫著做一些粗重的活兒, 木歆則是在堂屋的書桌上玩著電腦,晃一眼看上去,還真有幾分一家人的模樣了。
普通人的電腦配置都不高,尤其是蔣三胖這樣並不玩遊戲,頂多用電腦看看電視劇玩玩蜘蛛紙牌和掃雷的中年男人,他組裝的台式機就是最基礎的配置,還因為這台電腦已經使用多年的緣故,許多配件甚至早就已經被更新淘汰。
不過聊勝於無,木歆敲擊著鍵盤,在林蓉和蔣三胖沒注意的時候,她的手指頭幾乎化為了一道道殘影。
說實話,這個世界的難度很大,因為原身幾乎處在無法翻盤的處境之中,所有的指證和輿論都不偏向她們母女,還有背後勢力龐大的黑手的掌控,說這是木歆經曆的最困難的世界也不為過。
可或許是被原身的心情影響,木歆不僅不覺得頭疼,相反隱隱還有些激動。
一種想要殺光所有人的嗜血的顫動。
木歆克製的有些辛苦,但她覺得,適當的時候或許也能釋放一下她心裡的獸性。
電腦屏幕上一片密密麻麻的代碼,木歆的表情時而冷酷,時而激動,直到敲擊下最後一聲鍵盤,她的麵上浮現出一個詭譎的微笑。
如果用光明正大的方式已經無法得證清白,她不介意以暴製暴。
*****
“成林,你乾什麼去?”
臨城最好的彆墅區內,一個精明乾練地女人摘下眼鏡,皺著眉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問道。
“找薑南他們玩去,這些日子我都快悶死了。”
周成林一臉驕縱不耐地對著他媽說道,這都幾個月了,現在網絡上鋪天蓋地都是罵木歆的,警察也放下了對他的懷疑,憑什麼他媽還管著他,不讓他在上課的日子以外的日子外出。
遊戲他都打膩了,喜歡看的片子他也看煩了,這會兒周成林接到好兄弟薑南的邀約,自然是想都不想就準備出門了。
“媽,你就彆一驚一乍了,木歆的事你不是都幫我處理好了嗎,就她們家那情況,怎麼可能翻的了身呢,你就彆擔心我了,就算她這會兒出現在我麵前,當初我能強/奸她一次,這會兒也能強/奸她第二次。”
“你給我閉嘴。”
徐鳴風言辭激厲地打斷了兒子的話,倒不是氣兒子說要再強/奸木歆的惡行,隻是擔心他的話被人聽見,之前的努力就統統白費了。
“行了,既然和薑南他們約好了,那就出去放鬆放鬆,不過這些日子你給我把皮繃緊了,我可不想聽到你們又給我惹了什麼破簍子的消息。”
徐鳴風無奈地對著這個寶貝兒子說道,誰讓她隻有這麼一個孩子呢,天塌下來,都要替他頂著。
“媽,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周成林嬉笑著摘下頭頂的棒球帽,對著徐鳴風行了一個英式紳士禮,逗得徐鳴風頓時轉怒為喜,臉上哪裡還有什麼不滿的神情。
在周成林離開很久之後,她臉上的笑意才漸漸淡下來,然後繃著臉,麵無表情地拿起身邊的幾疊協議書走向自己的書房。
徐家是累世富豪,家底之深令人咋舌,同樣的徐家積累的人脈關係,也是一個可怕的關係網絡。
徐鳴風是徐家唯一的女兒,也是徐家諾大產業的繼承人,在她大學畢業後,按照父母的安排嫁到和徐家門當戶對的周家,隻可惜這段婚姻維持的時間並不長,僅僅持續了兩年,就因為雙方強勢的性格破滅。
徐鳴風爭取了兒子的撫養權,從此以後無心婚嫁,處理著徐家龐大的家產,在圈內也算是一個女強人一般的人物。
至於她那前夫在和她離婚後沒多久就再次結婚,婚後又生了一雙兒女,對於不喜歡的前妻生的兒子也不那麼看重,這些年兩家來往漸漸少了,隨著後來周家產業的重心轉移到了加拿大,周成林這個兒子,幾乎就算是徐鳴風一個人的了。
這會兒徐鳴風走進除了她以外就連兒子周成林都不能進入的書房,然後將門關上。
她隨手將文件扔到一旁,然後坐到柔軟舒適的皮椅上,椅子晃著圈,徐鳴風看著桌子上一張泛黃的照片,微微犯了癡。
“你看,你喜歡的女人骨子裡就是那樣下賤,她都沒勇氣陪你一塊死,反而我隻是稍加逼迫,她就成了一個千人騎萬人跨的貨色,木清南,你是不是後悔了,當初沒有選擇我。”
那張泛黃的照片上,一個清俊無比的男人捧著幾本書,站在一棵楓葉樹下衝著鏡頭微笑,隻是原本的照片裡他的身邊應該還站著一個人,看照片邊上不規則的痕跡,顯然被人撕扯掉了另外一半。
看著這張照片,徐鳴風就覺得自己仿佛就是被這個男人注視著的那一個人,向來精明果斷的女人居然破天荒地露出少女的羞澀。
可錯覺就是錯覺,徐鳴風心裡無比清晰地知道,那個男人的眼中,從來就沒有過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