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1(1 / 2)

“摩耶國來使怎麼說?”

晉國國君舒服得斜躺在軟榻之上, 打了個哈欠,拿起擺在禦案上的果盤裡的葡萄放入嘴中, 似乎是覺得葡萄酸澀,在吃了半顆後,他皺著眉,將剩下的半顆扔回了果盤之中。

空曠威嚴的大殿之下, 左右跪著兩列臣子, 左側是文臣, 右側是武將,他們不敢直視天威,卻也能根據晉文帝平日裡的作風猜想到他此時懶散隨心的模樣。

尤其殿內飄散著的濃重酒氣以及脂粉的甜膩香味,顯然朝堂上的這個國君剛從後宮中的某個女人甚至很多個女人身邊起來,這會兒或許還沉浸在之前溫柔鄉的美妙之中, 壓根就沒有將心思放在朝政之上。

除了那些溜須拍馬的佞臣, 但凡還對晉國有些希冀的大臣麵對這樣的君主,都不由升起一股無力之感。

“摩耶使者願意與我晉國簽訂友好條約, 隻是他們要求和談後, 晉國每年向摩耶國獻上豬牛羊各1000頭,駿馬5000匹, 布料、鐵器、種子、奴隸若乾,白銀1000萬兩, 並且要求晉國割讓遂寧臨江等五座城池。”

一個身形矮小,穿著郎中令官服的男人從文臣的行列出來,他弓著背, 身形有些輕顫,生怕晉文王聽到他的話後大怒,將對摩耶國的憎惡轉移到他這個負責和摩耶國使臣溝通的臣子身上。

以晉文王昏聵,這完全是他能作出來的事。

“還有,還有......”

那郎中令鬥膽抬了抬頭,看了眼高處的國君,想要看看此時對方的心情如何。

隻見晉文王的眼神渙散,打著哈欠,似乎根本就沒有將心思放在他剛剛那些話上。

“還有什麼。”

晉文王並沒有底下那些臣子想象的那般震怒,這會兒他腦海中浮現的俱是他剛納入後宮的那個漁家女,對方那一身不同於後宮淑女的麥色肌膚,那結實有力的觸感,扭動時令人**蝕骨的姿態,讓他恨不得此刻趕緊跑回後宮溺死在她的身上,至於政務什麼的,壓根就沒被他放在心中。

不就是豬牛羊還有銀子嗎,諾大的晉國難道還湊不齊這些東西嗎。

如果國庫不夠,那就加重賦稅,他是子民的天,那些愚民自然該為他們的天奉上一切。

“摩耶使臣還說,為了表示摩耶國和晉國的友好,希望陛下能夠將十公主下嫁給摩耶的王,成為摩耶國的新後。”

說完這句話,那個郎中令重重地磕了個響頭,然後整個人匍匐在了大殿中間,久久不敢起身。

也因為他的這句話,朝堂上出現了不小的響動,所有人都將目光投注在了那個穿著鎧甲,清俊挺拔的木小將軍身上。

摩耶國的王今年已經六十有三了,他年輕是驍勇善戰,摩耶國從一個小小的草原部落成長為今天這個撼動晉國的北部王國,靠的就是摩耶王的南征北伐。

或許是殺了太多的人,摩耶王的性格變得極其暴虐嗜血,民間傳聞他曾經的三任王後都是死在他的淩虐之下,這個時候把十公主嫁過去,豈不是凶多吉少。

更何況,十公主正值二八年華,於年邁的摩耶王也不般配啊,與其說是聯姻,不如說是摩耶國對於晉國的挑釁和羞辱。

“木昕,你怎麼看。”

晉文王微微坐直了身體,他將右腿立起,右手小臂架在那條豎起的腿的膝蓋上,左手則是虛放在依舊維持盤腿姿勢的左腿上。吊兒郎當猶如市井小民,絲毫沒有一國之君的威嚴。

而被他點名的那人,正是剛剛被群臣注視的身穿銀色鎧甲的小將。

木歆從武臣的行列出來,他的頭發高高紮起用銀環箍成馬尾辮,黑亮的長發披散在腦後,雖是武將,卻怎麼都曬不黑的白皙肌膚,兩道利落高挑的劍眉,混有異域血統格外深刻的五官輪廓,高挺的鼻梁,微微凹陷的眼眶,他的臉頰上一道由眉骨直耳根的傷疤,傷口剛長出新肉,看上去有些可怖,但這絲毫沒有掩蓋她俊秀出眾的外貌,相反為這張過於精致的臉龐增添了幾分男子氣概。

粉色的薄唇此刻輕抿著,看得出來他的情緒似乎有些壓抑克製。

“臣以為摩耶國狼子野心,這份議和書不能簽,公主不能嫁。”

少年清朗的聲音微微有些澀啞,但字字句句擲地有聲,他的話在空曠的大殿回蕩,同時也敲擊在了殿內的每一個人心中。

他的回答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內,畢竟大夥兒都知道,十公主心慕於他,晉文王有心想要拉攏木家,也十分樂意將公主下嫁至木家。

十公主美名在外,號稱是晉國第一美女,加上她身為公主卻沒有公主驕縱跋扈的脾氣,相反極是溫婉賢淑。

被這樣一個女子戀慕著,想來木小將軍不會不心動的。

這會兒摩耶國要求晉文王以十公主聯姻,不知道是否也是因為十公主和木小將軍之間未曾挑破的關係,如果晉文王答應了聯姻的請求,木家必然心存芥蒂,而這會兒晉國和摩耶的天塹正由有木將軍木飛守著,如果木家真的對晉文王存有怨懟之心,恐怕晉國邊境難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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