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聞溪第一次處在這麼多的攝像頭之下,忽然有些燥熱,他將大衣脫了,交給了身邊的工作人員,問:“這就開始拍了麼?”
“我們會把這些當做花絮素材,你放心,我們會酌情剪輯。”
簡聞溪便看向了鏡頭,攝影師趁機拉近了焦距,拍了個大特寫。
他的臉出現在屏幕上,後麵的人都被驚的說不出話來。
極優越的一張臉,眉目分明得有些耀眼,似乎不如從前在熒幕上看到的豔麗,但比從前多了一分清冽銳利,那雙眼睛炯炯露光,盯著攝像頭的時候,呈現出的畫麵直透人心。
大概簡聞鳴就是這樣的吧,已經不止有一個人說過,不管網上的簡聞鳴如何令人討厭,見到他真人的那一刻,沒有人能抵擋他的美麗。
陳睿往監視器那邊看了一眼,也怔了一下,回過神來,他便笑著說:“有準備什麼歌曲麼?你就隨便唱一點,好不好無所謂,我們就是聽聽你的音色音域這些,找一下適合你的歌曲。”
麵前的簡聞鳴並沒有傳聞中的暴脾氣,相反,他格外沉靜,配合,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結果他一開口,眾人便都驚呆了。
原本懶洋洋靠在座椅上的陳睿慢慢坐直了身子,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簡聞鳴。
他麵前的簡聞鳴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冬日的陽光從窗戶處照過來,照在大理石地板上,然後反射到他的眉眼處,他的眉眼極亮,容貌一下子鮮麗起來,但口中發出的聲音,卻不似他說話的聲音那般輕緩,歌聲清透而綿長。
他唱的是一首經典法語歌,《伊蓮》。
唱功出人意料的紮實,好像是專業學過音樂的,法語發音也很純正,眾人都呆呆地看著他,簡聞鳴對此卻似乎早有預料,神情平淡到幾乎淡漠。
原本隻打算讓簡聞鳴隨便清唱幾句的眾人,一時都忘了喊停,門口的騷動也漸漸地安靜下來。
這真的是簡聞鳴麼?
不是都說簡聞鳴是個美貌廢物?!就連粉絲也隻能誇他長的帥而已,充其量再加一句“我家哥哥騎摩托車也很厲害!”
這音準,這音色,放歌手裡也算一騎絕塵了吧,先天條件太好了!
歌曲越唱聲調越高,到後半部分的時候節奏也快了一些,最後的幾句,簡聞鳴做了變調,一句“Quarouverai l'amour”唱完,尾聲漸低,餘音悠長。
簡聞溪唱完以後,看向陳睿。
陳睿這才回過神來,拍了拍手,說:“唱的不錯啊。”
何止是不錯,大概毫無期待,反倒有種驚豔之感。
“會法語?”
簡聞溪點頭。
“還會唱彆的麼?”陳睿又問。
簡聞溪點了點頭,問:“您指的是彆的法語歌,還是彆的語種?”
陳睿愣了一下,笑道:“你都會什麼語言?”
“中文,英文,法文,如果隻是唱歌的話,意大利語和俄語也沒問題。”他似乎是在說一件極稀鬆平常的事,語調毫無炫耀之感,比他唱歌時候的語調要低沉一些,神情更是平淡:“還會點日語和德語。”
曾留學意大利的陳睿立馬用意大利語問了他一句話。
在眾人的驚詫裡,簡聞溪用即便他們聽不懂卻依舊能感覺到流利嫻熟的意大利語回答了陳導。
陳睿顯然更吃驚,轉動了一下手裡的筆,然後抬頭問:“會樂器麼?”
“會吉他,鋼琴和小提琴。”
眾人都不說話了。
這真的不是在吹牛麼?!
陳睿似乎也有些半信半疑,他從椅子上站起來,說:“你跟我來。”
簡聞溪並沒有多問,跟著陳睿出了房間,走廊裡的人讓開一條道來,全都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他,三不五時地交頭接耳一聲。
他早知道,他要想在《星月之戰》走下去,必要一擊致命,將自己所有的絕招都拿出來給陳睿看。
一號演播大廳,是江海衛視最大也最豪華的一個演播大廳,如今這個演播大廳已經成為《星月之戰》的錄製場地。
節目即將錄製,演播大廳早已經準備妥當,舞台的右方,演奏樂隊正在排演曲目,聲樂總監梁音聽見動靜回過頭來,音樂便戛然而止。
演播大廳隻開了幾盞小燈,有些暗,簡聞溪跟在陳睿身後,登上了舞台。
他朝梁音等人淺淺鞠了一躬打了招呼,然後在舞台站定,看向了觀眾席的方向,可是太黑了,他看不清,隻感覺這演播大廳大得很。
“讓他試試樂器。”陳睿對梁音說。
梁音擺了一下手,眾位樂手便到了舞台一側站定。
陳睿便指了一下舞台上擺著的鋼琴。
簡聞溪隻著高領黑毛衣在鋼琴前坐了下來。一小束光照在他身上,從側麵看,簡直像暗夜裡一枝玫瑰,又冷又美。
他坐的筆直,手指卻極傲慢懶散,單手隨意試了彈了幾下,琴聲從他白皙修長的手指下,流出,如此幾次之後,他把雙手都放在了琴鍵上,正式彈奏起來。
簡聞溪拿出了小時候競賽學的一些難度較高的曲子來彈,他現在需要做的不是好聽,而是要讓陳睿看到自己的實力。
剩下的樂器他也都試了一下,彈鋼琴時候的很優雅,拉小提琴的時候很從容,彈吉他的時候很鬆散,彈貝斯的時候,整個人又冷漠的像個機器人。架子鼓他也試了一下,本梳得很整齊的頭發散亂下來,有一綹搭在他微沁出汗意的額頭上。一股隱約的香氣從他身上彌漫開來。
梁音是陳睿從國外請過來的,他對國內的娛樂圈並不熟悉,他轉過頭來,對陳睿說:“你這是從哪兒挖過來的怪物。”
舞台角落的這一小束光映在陳睿的眼鏡片上,陳睿的眼神滿是驚異和興奮,說:“不是我挖出來的怪物,是一塊蒙塵的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