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聞鳴蹙起眉頭, 仰起頭來。
身體故意形成一個極好看的弧度來,背溝深陷。
奚正一直都沒說話,靜靜地給他敷上藥。
“好了。”奚正說。
嗓音略有些啞。
“謝謝了。”簡聞鳴回頭說。
奚正還是那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竟看不出一絲異樣來。
簡聞鳴翻過身來, 故意給奚正看他大,腿上的假胎記。
他和他哥最大的區彆, 就是他哥這裡有一塊紅色胎記, 像被粉遮住的胭脂, 淡紅色的。
隻不過他哥的胎記是真的, 他這胎記是真的畫的, 敷了很多粉。雖然他覺得依照他哥和奚正的關係, 這個部位長的胎記,或許奚正壓根沒見過。
不過他不能不以防萬一。
他腿岔這麼開, 奚正應該看到了吧?
簡聞鳴就翻身趴了下來,奚正說:“好好躺著吧。”
“謝謝你了。”簡聞鳴說。
“沒事。”奚正說。
奚正去了隔壁。
因為剛抹過藥, 簡聞鳴也沒蓋東西,就那麼趴在床上。
不一會就見奚正過來了, 已經換了一身衣服, 說:“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今天還回來麼?”簡聞鳴問。
奚正點頭,說:“回來。”
回來他就放心了。
他就這樣趴到了天黑,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睡醒以後發現自己身上多了條薄被子。
他揉了揉眼睛起身,磨磨蹭蹭地下了床, 試著走了一下。
疼的他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比剛受傷的時候疼多了。
他把椅子撈了過來,把椅子當拐杖,一點一點往洗手間去。
才剛把門推開, 就見奚正從隔壁走了出來:“你要乾什麼?”
“上廁所。”簡聞鳴說。
奚正上前來扶住他,他一邊往洗手間挪動, 一邊問說:“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半小時。”
簡聞鳴便扭頭看了一眼奚正。
他見奚正特彆嚴肅,便故意往他身上倒了一下。
果然,奚正一把抱住了他:“小心。”
簡聞鳴感覺自己白蓮上身,低聲說:“腿太痛了。”
“痛就長教訓了,以後再開車就不會那麼莽撞了。”奚正說。
簡聞鳴隻穿了個短褲,他站直了身體,推了一下奚正:“我身上都是藥水,彆弄臟了你的外套。”
“臟了就扔。”奚正說。
他將簡聞鳴扶到了馬桶旁。
簡聞鳴說:“你撐著我一點。”
他呈金雞獨立狀,奚正就在他身後站住,一隻大手按著他的脊背。
他的脊背顯得很瘦削,肩膀收攏的時候,肩胛骨很明顯。
奚正在水聲中抿起了嘴角,簡聞鳴說:“不要偷看。”
“你尿個尿,有什麼可看的。”
簡聞鳴說:“我……我是個Omega。”
奚正就沒說話。
簡聞鳴忽然覺得有些尷尬。
他現在是傷殘人士,沒有辦法。
尿完以後,奚正又扶著他去洗了個手。
“明天護工來了,我要洗澡。”簡聞鳴又說。
“身上都是傷,過兩天再洗。”
“我愛乾淨,一天不洗澡就難受,你又不是不知道。”簡聞鳴說。
“你發情期完全過去了?”奚正忽然問。
簡聞鳴說:“身上都是藥味,還能聞見什麼。”
“你這還真是有點紊亂,”奚正說:“有時候滿身的信息素味道,有時候一點都聞不出來。”
簡聞鳴就說:“要不怎麼說是紊亂呢?”
說完他就仔細看了一下奚正的神情。
他怎麼感覺奚正神情語氣都怪怪的。
他正要說話,忽然聽見外頭傳來了說話聲。
竟然是奚太太。
“人呢?”奚太太問。
“剛才還在睡覺呢。”阿姨說。“我們在裡頭。”簡聞鳴喊道。
他說著就要出去,奚正說:“你就這麼出去見人?”
奚正對外頭說:“你們等一會。”
奚太太便蹙起了眉頭來。
自上次不歡而散以後,奚太太氣了好幾天。
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簡聞溪說了,隻要他願意,沒有他勾不上的人。
即便不喜歡簡聞溪,她也必須得承認,簡聞溪長了一張沒有男人能拒絕的臉。
如今他既然已經和奚正離了婚,兩人再同一個屋簷下住著,也不方便。
但外頭如今都在傳他們離婚了,這時候讓簡聞溪搬走,對公司不好。
如今又聽說簡聞溪受傷了。
好好的,竟然跑去賽車。
簡聞溪現在真是瘋了。
現在這兩個人躲在洗手間裡乾什麼?
還讓他們等一會。
她朝床頭看了一眼,結果看到了一堆藥瓶子和用過的棉簽。
不一會就見奚正扶著簡聞鳴從裡頭出來了。
簡聞鳴穿了件極寬鬆的睡衣,那睡衣一看就是奚正穿的。
“你怎麼來了?” 奚正問。
奚太太道:“你不是說聞溪受傷了麼?你們這就一個阿姨,照顧起來也不方便,搬到家裡去住吧,我親自來照顧。”
簡聞鳴愣了一下。
奚正說:“不用,已經請了護工了。”
“護工能有自家人照顧的妥帖。”奚太太說:“你放心,我雖然不喜歡他,但他如今受了傷,我也會儘心照顧他的。你如果不放心,可以也搬回家裡來住。”
她說著就看向簡聞鳴,還沒說話,便聽簡聞鳴說:“好啊。”
奚太太愣了一下,奚正也看向了他。
簡聞鳴說:“我願意搬過去住一段時間。”
他還正愁沒機會見到奚太太呢。
這個惡婆婆,也該吃點苦頭了。
上一次懟奚太太和錢瑩瑩她們懟的還不夠過癮呢。
奚正蹙眉:“你確定?”
簡聞鳴點頭:“我相信不管在哪裡,阿姨都會好好照顧我的。”
奚太太聽見他叫自己“阿姨”,愣了一下,隨即便冷笑了一聲,說:“那就搬吧。”
就這樣,簡聞鳴就被奚太太接到奚家大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