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1 / 2)

奸臣的話癆婢女 慕如初 16123 字 9個月前

“奴婢真見識過。”沈梔梔說:“什麼《俏寡婦與隔壁書生》《千金小姐的閨中豔史》奴婢都看過的。”

她話說完, 書房靜默了會。

沈梔梔的臉漸漸地又燙又不自在。

少頃,門口突然傳來陣低笑,她轉頭看去, 是安俊良在那。

“沈姑娘果真好見識。”安俊良忍笑進門,朝裴沅禎行了一禮。

裴沅禎問:“事情辦得如何?”

“大人,”安俊良說:“覃侍郎死了。”

“死了?”

“正是,屬下適才去大理寺親眼瞧過他的屍體。覃侍郎死得真巧, 我們昨夜才抓了府上的細作,覃侍郎今早就死在地牢中。”

“怎麼死的?”

“跟楊僉事一樣, 畏罪自殺, 死前還留下了封認罪狀。”

裴沅禎冷嗤:“好手段!”

“確實好手段!”安俊良說:“如此天衣無縫,讓我們查無所查。”

“最重要的是......”安俊良正色:“背後那人居然對我們的行動了如指掌, 事事比我們為先。”

裴沅禎沉默。

少頃, 安俊良問:“屬下聽說大人把謝芩放了?”

裴沅禎點頭。

“大人, 謝芩此人雖鮮少露麵,但手段和智謀絕非等閒。若此次放虎歸山,他日必成大患......”

裴沅禎抬手打住他:“我不得不放。”

“為何?”

“裴彥與我做了筆交易。”

默了默, 安俊良問:“屬下能否知情?”

裴沅禎沒說話,似不願將交易坦言。

安俊良遺憾歎氣:“大人自有決斷, 屬下先行告退。”

安俊良出書房後,室內又變得安靜起來。

這會兒已經是巳時,快到用膳的時候了。

裴沅禎懶懶起身, 走到門口,又轉頭瞥了眼站桌邊規規矩矩研墨的人:“你做什麼?”

沈梔梔低著頭,恭敬地回道:“給大人研墨。”

裴沅禎當然知道是研墨,但他察覺這婢女今日態度奇怪。

他靜默不言,目光帶著股強勢和壓迫。

壓得沈梔梔心肝膽顫。

她頂不住, 哭喪著臉抬頭:“大人,奴婢能不能商量個事?”

“什麼事?”

“奴婢可否換個差事?”

“你不想伺候筆墨?”

沈梔梔點頭,隨即又搖頭,期期艾艾地說:“奴婢總覺得命不久矣。”

裴沅禎挑眉。

“都說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奴婢聽了大人這麼多機密的事,害怕哪天......”

“怕哪天被我滅口?”

沈梔梔連連點頭。

裴沅禎勾唇。

也不知為何,昨夜一宿的疲憊竟是因這個笨蛋婢女散了許多。

他好整以暇威脅:“該知道的你已經知道得差不多了,換差事也沒用。與其害怕,倒不如想一想如何忠心服侍我。”

“你這顆笨腦袋......”他長睫漫不經心壓了壓:“我暫且留著。”

沈梔梔想哭,趕忙舉手發誓:“大人放心,奴婢一定守口如瓶絕不說半點出去。奴婢對大人的忠心日月可鑒感天動地堅不可摧......”

“囉嗦!”

裴沅禎懶得聽她奉承,抬腳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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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後,裴沅禎出門了,不知去了何處。

沈梔梔得了空閒。

昨夜沒睡好,她原本打算回隔間再睡一會,但想了想,還是抱著被褥回小院。

天晴後,小院看著更加雜亂。從昨夜的變故到今天也才過去一夜而已,但此時她站在門口恍如隔世。

沈梔梔歎氣,一時不知從何處開始清理。她走進自己的屋子,開始忙活。

過了會,有人在門口喊她。

是陳管事。

多日不見,她麵色些許憔悴,一絲不苟的頭發居然白了幾根。眼角的皺紋依舊很深,像能夾死蚊子。

“方月沒了,管家欲給你再配個丫鬟。”她說:“前院的丫鬟不能用,回頭從後院挑選個規矩老實的給你。”

“哦。”沈梔梔沒興致談這個,她現在隻想收拾好睡個午覺。

陳管事問:“丫鬟你可有中意的?”

“我能自己挑選?”

“能。”

沈梔梔來了點興致:“行,那我先去問問她,若是她同意當我丫鬟,我再跟您說。”

陳管事點頭,走了。

沈梔梔也沒睡意了,當即放下東西跑去後院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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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當你丫鬟?”時菊詫異。

“也不是當我丫鬟,是過去陪我。”沈梔梔笑嘻嘻:“隻名義上是丫鬟而已。”

“乾的活也輕鬆,你知道我這人很好伺候的,不挑剔。再說了......”沈梔梔說:“你去了,咱倆不僅有伴,回頭你還能升二等丫鬟,月錢比燒火強啊。”

時菊也笑起來:“我不是不願當你丫鬟,是覺得這種好事居然落我頭上。”

“梔梔,”她從灶前起身,高興地擦了擦手:“那我現在回去收拾收拾,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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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日裴沅禎沒回府,沈梔梔徹底閒下來。不過她現在有時菊作伴,倒是閒得樂乎。

兩人在一起成天搗鼓吃食,阮烏也經常過來蹭飯,甚至後來乾脆在她們小院住下來。

起初時菊很怕阮烏,後來漸漸熟悉了,也敢偶爾摸摸它的狗頭。

沈梔梔此前在書房伺候很忙,已經許久沒給阮烏做狗食了。這次得閒有心想補償,便每天不重樣地做,吃得阮烏肚子圓滾滾。

這日,沈梔梔一早待在小廚房裡忙碌,過了會時菊跑來喊她。

“梔梔,大人回府了。”

“在哪?”

“在演武場。”時菊說:“陳管事讓你過去伺候。”

沈梔梔不解地嘀咕:“我是書房的筆墨丫鬟,去演武場伺候什麼?”

不過她還是解下圍裙,出了小廚房。

演武場在後院,繞過蓮池往東,再穿過一排槐樹就是。

進了演武場,瞧見許多侍衛站在那,當中還有幾個穿緋色袍子的官員。而裴沅禎一襲玄色錦袍,玉帶金冠,鶴立雞群。

沈梔梔一眼就看見了他,他正牽著匹馬與人說話。

“我中原的戰馬高大威猛,可與西域之馬匹敵。而大人這匹更是罕見的千裡良駒,據說此種類可追溯曆史名駒赤兔,整個大曌僅此一絕。”有個官員自豪地說。

這話有拍馬屁的成分,裴沅禎聽後不冷不熱。

“錫蘭王子欲與我大曌比馬術,依我看,大人這匹馬必勝。”

沈梔梔氣喘籲籲跑到近前,給裴沅禎行了一禮。

“大人,奴婢來了,您有何吩咐。”

“去準備東西,出門。”裴沅禎看也沒看她,淡淡吩咐了句。

“......”

沈梔梔氣都還沒喘勻,又被他輕飄飄地支走,不得已隻好再跑回去。

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就不能讓人傳嗎?

喊她跑過來,又喊她跑回去準備,她不累啊?!

沈梔梔心裡罵罵咧咧跑出演武場。沒辦法,演武場太大,必須用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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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後,沈梔梔捧著裴沅禎的茶具出門。

自從進書房服侍後,沈梔梔才知道裴沅禎這人喝茶喜歡用固定的茶具,哪怕出門也是自備齊全。

以前這活是小廝乾,現在由沈梔梔負責。

大門口停了許多馬車,她站在台階上尋思自己坐哪輛。少頃,聽見前頭寬敞奢華的那輛馬車裡有人出聲。

“還不快上來!”

“哦。”沈梔梔立即趕過去。

拉開車門,裴沅禎坐在裡頭看書。

“大人,”沈梔梔放下東西,小聲問:“我們要去何處?”

“去看武藝比試。”

“哦。”

沈梔梔老實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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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時辰後,馬車到了皇家彆院。

這裡已經聚集了許多人,裴沅禎的馬車剛至,有侍衛過來開道,將達官貴人的馬車攆到一旁。那些被攆的貴人們不僅毫無怨言,居然還客氣有禮地站著相迎。

沈梔梔透過簾子縫隙悄悄往外瞧,心裡暗暗咋舌。這還是她頭一回真真切切感受裴沅禎的權勢。

很快,馬車進了彆院。

沈梔梔下車後,見後麵的官員也陸陸續續下車。

眾人站在一起互相寒暄,過了會,有內侍高聲唱道:“皇上駕到。”

人們開始安靜下來,紛紛站好位置。

沈梔梔去看裴沅禎。

裴沅禎沒動靜,直到禦輦入內,他才不疾不徐地下馬車。

“臣恭迎皇上。”裴沅禎作出一副謙卑狀。

其他人也跟著喊:“臣恭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下了禦輦,許是少年正在變聲期,嗓音粗啞:“裴愛卿免禮,眾位愛卿平身。”

“謝皇上。”

沈梔梔跪在人群中,不敢抬頭。但餘光瞥見明黃的龍袍和那玄色金線錦袍站在一起,君臣攜手往裡走。

錫蘭王子早就在裡頭候著了,見大曌皇帝來,行了大曌禮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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