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
沈梔梔:?
“裴沅瑾就是無瑕公子,無瑕公子就是裴家老。”
“!!!”
.
沈梔梔在馬車上整個人傻眼,思緒淩亂了一路,連裴沅禎將她帶到酒樓都沒察覺。
等回過神來,才發現已經在雅間了。
“大人,”沈梔梔問:“我們中午在這用膳?”
“嗯。”
裴沅禎神色寡淡,他徑直走到窗邊一把長椅坐下,闔眼假寐。
沈梔梔打量屋內環境。
室內極其雅致,西邊有隔間,裡頭擺了張用來歇息的軟榻。而東邊是一排書架,書架前是一張兩米長的書畫桌。
屋內牆壁上掛了幾幅畫,觀畫作手法,倒像是出自同一人。
桌上放著裴沅禎慣用的高白瓷茶具,茶具簡單潔白,沒有任何花紋修飾,杯胎薄而通透,一看就價值不菲。
想來,這裡是裴沅禎常來的地方。
沈梔梔緩緩走到裴沅禎身旁。許是上午吃了酒的緣故,他此時整個人透著慵懶的氣息,慵懶中夾雜著幾絲疲憊。
原本想問他要不要喝茶來著,如此看來,不必打擾了。
她視線望出窗外,鳥瞰整個京城樣貌,連遠處的山嵐也能瞧得清楚。
就這麼地,裴沅禎靠著長椅打盹,而沈梔梔站在一旁賞景。
時光倒是難得靜謐。
過了會,侍衛在門口請示:“大人,可要擺膳?”
裴沅禎沒應聲。
沈梔梔見他像是睡著了,便悄悄走到門口對侍衛說晚些再傳膳。
然而等她轉身回去時,裴沅禎突然出聲:“你家在何處?”
沈梔梔腳步頓了頓,猜想裴沅禎是打算跟她話家常?
她走過去道:“大人,奴婢家在梅溪村,離京城約莫六百裡。”
“唔....有點遠。”
沈梔梔點頭:“可不是?奴婢就想著以後回村再不來京城了。許多年沒回去了,也不知村裡變了沒?奴婢記得家門口種了株槐樹呢,到了春天滿樹槐花,小時候奴婢的娘親還曾做過槐花糕,可香了。”
“好吃嗎?”
“奴婢覺得好吃,但大人應該不喜歡。”
“為何?”
“奴婢家裡窮,做糕點也簡單,就是糯米撒上槐花蒸熟就成了。”
“確實不好吃。”
“......”
沈梔梔沒理他,說起家鄉的事,她有些懷念。繼續道:“奴婢想好了,等以後回村建宅子時,那棵槐樹得留著,以後我也做槐花糕。”
“建宅子?”
“對啊,”沈梔梔道:“奴婢打算在村裡好生過日子,自然得建個大宅子,還得風風光光才行。不是有個詞叫衣錦還鄉嗎,奴婢當年出來時跟鄉親們說是去投奔親戚,沒人知道奴婢是自己賣身當丫鬟來了。”
提起這個,沈梔梔又想到自己當了這麼多年丫鬟,好不容易攢的錢都栽在裴沅禎身上了,就有點氣。
趁裴沅禎闔眼看不見,沈梔梔兩根手指戳戳戳——我戳死你個裴奸臣!
“做什麼?”
沈梔梔一慫,立馬收手。
“你是不是在想錢的事?”裴沅禎問。
沈梔梔驚訝:“大人,你分明看不見也聽不著,怎麼知道奴婢在做什麼想什麼?”
裴沅禎笑了笑,沒回答。
這婢女一心除了錢,還能想什麼。
“好生伺候,”裴沅禎說:“以後讓你風風光光衣錦還鄉。”
“哎!”
沈梔梔眼睛一亮,莫名因為裴沅禎這句話精神振奮。
過了會,裴沅禎吩咐擺膳。用過膳之後他便打算回府了。
沈梔梔跟著他下樓。
但今日是中秋,出門逛街的人頗多,酒樓門口人頭攢動。裴沅禎即便貴為首輔,也得站在門口等一會馬車。
沈梔梔站在一旁百無聊賴地等,正巧有個挑擔的商販從他們跟前經過。擔子上堆著一摞摞五顏六色的糖粑。
她後退兩步,打算讓道給這人,就聽裴沅禎突然開口。
“那是什麼?”
“大人,那是五彩如意糖粑。”
“滋味如何?”
“還好,齁甜。”
“看著色澤不錯。”
“花哨著呢。”
“裡頭什麼餡兒?”
“好像是......”
沈梔梔後知後覺轉頭,就見裴沅禎盯著那些糖粑瞧。頓時明白過來他肯定是想吃了,畢竟那東西極甜,最合他胃口。
她遲疑了下,體貼地問:“大人可要嘗一嘗?”
裴沅禎矜持地點頭:“也好。”
說完,他望向沈梔梔。
沈梔梔:?
裴沅禎:“還不去買?”
“那個......大人......奴婢不想嘗。”她才不舍得花錢買那種甜掉牙的東西。
裴沅禎麵無表情凝視她,緩緩吐出句:“我沒帶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