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六開始, 朝廷封印,百官們放假了。
裴沅禎也總算得了閒,不過閒下來的裴沅禎像換了個芯子似的, 黏人得很。
沈梔梔去東街的鋪子,他也跟著去。沈梔梔在一旁看賬,他就站在櫃台前幫著撥算盤。
年關時節,各家生意都比較忙。尤其是沈梔梔經營的這家乾貨鋪子,這半年來,盈利竟是比往日好幾年的還多。
裴沅禎道:“你如此本事, 以後我若是不當首輔了,靠你養也使得。”
沈梔梔嫌棄:“大人怎的跟街上那些混油子一樣, 光想著吃軟飯?”
裴沅禎莞爾:“ 也不全然,我這不是在幫你打下手嗎?彆的不會,撥算盤還是順溜的。”
沈梔梔:“你堂堂首輔大人, 說這話也不臉紅。”
兩人這邊旁若無人打情罵俏,排隊買乾貨的夫人們倒是聽得牙根都酸了, 卻又不好表露神色。小聲催促:“沈掌櫃,這些幫我勻一勻秤吧。”
“唉, 好好好。”沈梔梔接過來,往秤上一放:“肚菌一斤二兩。”
裴沅禎聽後,頭也不抬地撥算盤:“一共兩銀子。”
得,還未成親,兩人配合默契得跟老夫老妻似的。
排隊的一眾夫人們牙根更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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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兩日, 沈梔梔突然想起來件事。
大早上她推了推裴沅禎:“醒醒,我有事跟你商量。”
裴沅禎摟著她眼也不睜,懶懶道:“你說。”
“後日就是除夕了,你打算怎麼過?”
“照常過。”
“如何照常過?”
裴沅禎緩緩掀眼:“你有何主意?”
“是這樣, ”沈梔梔說:“去年除夕咱們是在岱梁過的,今年既然來了京城,乾脆辦熱鬨些。”
裴沅禎靜靜聽她說。
“我們請皇上一道過除夕如何?”
“好是好,隻是......”
“隻是什麼?”
“請皇上來臣子的府上過除夕,還從未有過這等先例。”
沈梔梔眸子轉了轉:“不來你府上,咱們去裴家祖宅過除夕。裴家是皇上的舅家,外甥去舅家過除夕不會惹人非議吧?”
“到時候將裴家的長輩們都請來,大家熱熱鬨鬨過除夕,多好!”
裴沅禎沉默,不言。
“你覺得我這個主意不好嗎?”沈梔梔說:“我主要是想著皇上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宮裡過年,實在不忍。”
“不是不好。”裴沅禎麵色些許古怪:“皇上未必肯來。”
“你還未曾請,怎知皇上不願?”
默了片刻,裴沅禎道:“罷了,就按你說的辦,你高興就好。”
沈梔梔不樂意,嘟噥道:“什麼叫我高興就好?我這還不是為了緩和你跟皇上的關係?我如此用心良苦倒是讓你當作兒戲,真是不識好人心。”
她翻了個身,不想理他。
這嬌氣模樣,裴沅禎愛得不行。立即又把她抱過來:“你變著法地罵我是狗我也沒說什麼,你怎麼還使上性子了?”
“我哪有罵你?”
“不識好人心的前一句你卻不說,不是在心裡罵我嗎?敢罵本官是狗,你該當何罪?”
“我就罵怎麼了?”
“也不怎麼,本官略施小懲。”
說著,他翻身壓過去,噙住她的唇。
幾乎是同一時間,沈梔梔迎上他。
裴沅禎喜歡她的熱情,她不像其他女子扭捏矜持,她從來都是直接的,對他的愛意也是如此。
兩人唇舌糾纏,氣息相融,在冬天的清晨溫情脈脈。
這般輕柔地親了會,裴沅禎退開:“越發舍不得你了。”
沈梔梔知道他說的是何事,望著他的眼睛:“你隻管去,不要牽掛不要分心,我會好好等你回來。”
“嗯。”裴沅禎低下頭,繼續湊過去親她。
裴沅禎的臥室有地龍,兩人在室內衣衫單薄,這麼摩擦了會,各自身子火熱。
這些日,沈梔梔在裴府皆是跟裴沅禎同塌而眠,兩人互相舍不得對方,恨不得時時刻刻膩在一起。
但這令他們甜蜜又苦惱,睡在一起總忍不住做點旁的。沈梔梔到還好,在裴沅禎的撫弄下,她總是很快就得到滿足,而裴沅禎卻日漸難伺候起來。
就比如現在,他的東西埋在那裡,令她難以忽視。
沈梔梔憂愁地望著他:“能自己消下去嗎?”
裴沅禎摩挲她唇瓣,含糊不清地問:“你幫我好不好?”
“可我連著幾日幫你,手連吃飯都使不上勁了。”
裴沅禎輕笑:“最後一次,嗯?”
“你上回也這麼說。”
“......”
“就不能自己消嗎?不然,你自己動手?”
裴沅禎臉黑,麵無表情:“不能。”
“那怎麼辦?”沈梔梔眨巴了下眼睛,模樣無辜又促狹。
裴沅禎暗暗咬牙,並不打算放過她:“我有其他法子,你肯不肯配合?”
“什麼?”
一刻鐘後,沈梔梔站在櫃子旁,手扶住橋台。她衣裙下,光潔的雙腿發顫。
“你還要多久?”
“受不住了?”裴沅禎從身後抱住她,一部分衣裙被他疊在她腰間:“再等等。”
“已經快半個時辰了,我餓呢。”她還沒吃早膳,又累又餓。
“很快。”裴沅禎湊過去,一隻手攬著她的腰,一隻手扳過她的臉與她溫柔纏綿。
他低聲道:“你站直些,我很快就好。”
沈梔梔臉紅啐他,卻乖乖地照做。許是在外邊的緣故,她除了腿酸並沒有其他感覺,倒是身後的人,竟是難以抑製地喟歎。粗重的呼吸一道一道地灑在她耳廓處,聽得她臉紅心跳。
終於,又過了一刻鐘,他總算停下來。
沈梔梔見櫃上灑了一攤乳白之物,羞得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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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裴沅禎是如何進宮請人的,皇上居然同意去裴家過除夕。
是以,除夕這日,沈梔梔起了個大早忙前忙後。
沒辦法,裴家無操持年節的婦人,隻能她這麼個未過門的來籌辦。